春香跟我胡闹了这么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这分身原本是谁?”
“不知道。”春香说,“我试着去问过,什么都问不出来。我来到这个时代,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在被人追杀。我连我这个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龄几许,所有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春香品着咖啡说,“我这次回中原,就是想托人帮我查一查,五年前有谁家在贺兰山关外走失过人口。这些年乞彦珪一直在问我的来历,我总是说不清。如今乞彦珪当上可汗,他对我的身份怕是更加怀疑了。”
说着春香从挎包里拿出几张纸说:“这是落霞先生给我画的画像,还是挺像的。你也帮我查查,我原本的身份究竟是谁。”
我小声问:“要是你原本是个死囚,充军路上半路逃跑的那种。查出来以后你是不是还要回来先服个牢役?”
“切!”春香白我一眼,“又不是没杀过人,我一个汗王军师我怕谁?”
“原来……”我小心缩一下脖子,“你手上已经有案底了啊!”
“你白痴啊!”春香说,“可汗的位置谁不想坐?不把其他人杀了哪里轮得到乞彦珪这种脑子短路的人当汗王!”
我撇撇嘴问:“乞彦珪究竟有什么好的,你就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不仅助他做汗王,还帮他杀人。”
春香想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非常流氓的笑容说:“床上功夫好。”
“噗!”我一口咖啡吐个满怀,难以置信抬头看春香!“你你你!你不会是……”
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你怂恿乞彦珪娶我,难道就是为了给你做填房?!!!”
“我怎么可能做这么缺德的事!”春香说,“是乞彦珪脑子短路智商捉急!他非说他爹和他哥哥是被你克死的,要找你报仇。”
我眼睛一瞪,双手立刻环胸护住自己的小身板说:“姐姐大人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我形容得越惨越好。就说我已经半个身子埋在土里,过不了几天肯定能一命归西!你还要说我下肢瘫痪半身不遂,手残眼瞎不会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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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杨镡带着一千骠骑兵出关,送春香和鞑靼俘虏去换回大安的人质。
我站在城楼上,一路目送着春香飒爽英姿立于马背之上。草原是春香的家,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我生在中原长在中原,可是我在中原却找不到一个灵魂归宿。不像春香,他只要进了草原便知道何去何从。
看着大军渐行渐远,我已经不能再分辨出远处那一小团人群中哪一个才是春香。我们姐妹好不容易才重聚一次。前天我们还穿着霓裳羽衣在晨曦中跳舞,昨晚我们还在窗口二重唱《卡农》。而今天,却是故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