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言相劝:“辄之,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有得时时间慢慢说,不用这么急的。”
“来不及了。”苏辄之急切地关上门,“现在不说,以后便再没有机会。”
“啊?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我搞不清楚状况,只得被苏辄之拖到凳子上端端正正坐好。昨天苏辄之的状况很异常,我可以理解为他是因为分别太久引起的急躁。但现在他还这么慌里慌张的,我便觉得事情没有我预想得那么简单了。
我正思索间,苏辄之双腿一软跪到我面前。他把脸迎面压到我腿上,我顿时感觉到湿热的泪水随之渗透进我的裙边。
“辄之你这是做什么?”
“听我说,先听我说。”苏辄之颤抖的声音从我腿上传来,“我知你以男子之身嫁入苏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不知你一直在遭受这般凌辱。我苏家全族,皆对你有愧!我苏家欠你的,以后我苏顾世世代代做鬼还你!”
“辄之你在胡说什么?!”
“秋月!!!”苏辄之哑着嗓子吼道,“我见过你犯病时候的样子。你一直在叫——大将军,我不敢了,求你给个痛快,求你一刀杀了我……”
“辄之,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那时不知事情原委,不知所谓大将军是何人!”苏辄之的尖叫声越来越嘶哑,“我知道苏远手段残忍,我也知他审讯俘虏惯用哪些手段。但我从未想过他会将那些折磨人的酷刑用在你身上,我从未想过……”
“辄之,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苏辄之双手抓住我的后背,他手劲特别大,几乎要将手指嵌进我的皮肉里。“我的父辈,我的同辈,只要是扬州苏家的人,全是罪人。可是晚辈无罪,还请秋月莫要再丢下犬子离开。我苏顾一生,只此一求!!!”
苏辄之将我困在凳子上起不了身,我只得坐在原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现在强行要苏辄之停止哭泣,无异于让他将憋了一个多月的辛酸和委屈再次憋回心里去。
“辄之。”我放缓了声音,抚摸着苏辄之的头发说,“你若觉得心里难受,那便哭出来。等过两天你身子好些,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让她告诉你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发誓,这次是我最后一次不告而别,以后再不会有了。”
苏辄之依然在哭,哭得特别绝望。他甚至不敢看着我哭,或许在他心里,有一个心结已经被拴成了死结。
吃晚饭的时候苏辄之始终低着头,他孤伶伶地一个人嚼着饭,与闹作一团的苏怀和哲别形成鲜明反差。
“你们两个好好吃饭!”月季嗔哲别一句:“大的大的闹,小的小的闹。天气冷了,饭菜凉得快,再不吃菜就冷了。”
“怀儿吃饭啊!”哲别把筷子塞进苏怀手里。
“吃完饭我要骑大马!”苏怀理直气壮对哲别说。
“好呀!”哲别率先吃两口饭说:“我们比谁先吃完,怀儿先吃完才能骑大马。”
苏怀一听就有了动力,抓紧速度迅速把饭往嘴里塞。
“吃慢点!”月季真是操碎了一颗心,“别噎着!”
一顿饭的时间,我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担心苏辄之。再这样下去,苏辄之真有可能被气出心梗脑梗的毛病。
思索再三,我吩咐月季说:“月季,先带怀儿回屋吃饭,我们男人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