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哲别又要暴怒的时候,他却伸手摸摸我的头说:“你明知我这人理解能力不好,为何还要说话一再拐弯抹角?五年前你与我探讨何为帝国,我当真以为你只是与我纸上谈兵。你怎就不能直说,你要助阿曼的儿子称帝。”
我登时就慌了,忙不则跌伸手去捂哲别的嘴。“这话不能乱说!要是被人听见,我们会被定个造反的罪名。”
哲别无所畏惧地笑起来,“你这小笨蛋,现在知道怕了?我本已不抱希望,以为阿曼早已送命在大安。哪知你这小笨蛋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还怕我把赵佶抢回波斯去。”
“所以,你……”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把佶儿抢走吧?”
哲别理所当然地说:“阿曼是我波斯王子与吐蕃公主生的女儿,阿曼和秋月的儿子能继承大统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这小笨蛋怎就把我想得跟你一样笨,宁愿和苏顾谋划也不肯与我说。”
能把事情一件件说开理顺不容易,我长出一口气,晚上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苏辄之回扬州去了,我的生活又陷入了短暂的稳定。早上抱着苏怀背唐诗,下午抱着耶娜讲故事,晚上早早睡个美容觉,第二天继续过退休一样的生活。
自打耶娜回到我的怀抱以后,她似乎对苏怀渐渐有了醋意。无论谁抱着苏怀都没问题,唯独我一抱起苏怀,耶娜就争着要往我怀里钻,意图把苏怀挤出去。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能错开单独陪耶娜和苏怀的时间,每天早上单独带着苏怀背书。虽说我一直觉得苏辄之这么早叫苏怀念书是揠苗助长,可是苏怀毕竟是苏辄之的亲儿子,亲爹望子成龙心切,我便不能只带着苏怀瞎玩。
“怀儿,今天我们背《静夜思》好不好?”我照例带着苏怀坐在小院中,一遍遍耐心带他一字一句背唐诗。十年前我几乎是个文盲,苏辄之就是这般一字一句教我读书。如今我虽未成才,但我必须拿出诚意好好教导苏辄之的儿子。
苏怀张开小嘴跟着我念: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下午耶娜扑进我怀里闹个不停,咿咿呀呀想学说话,却又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有时候我和哲别会带着两个孩子下山去玩,苏怀每次都骑到哲别头上威风凛凛地坐着,耶娜则是见到什么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平静的生活里面偶尔也会有些糟心事,比如见我和哲别一人抱一个孩子,路人总是站在背后指指点点。
“你瞧那只狐狸,之前跟汉个人生个男娃,现在又跟个胡人生了个女娃!”
“说是哟!我听说那只狐狸还是只公的。”
“公的?公的还能生娃娃哟?”
“是噻,狐狸成精以后,公的母的都能生娃娃的!”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我之前都不晓得!”
“也不晓得他晚上睡着以后是长得像个人还是像个狐狸?”
“你管他像人还是像狐狸,总之他就是只狐狸!长得再像人也是只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