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眠质量特别差,可是今天一大早我还是精神饱满地爬起来,起床后立刻梳洗更衣。
我穿上淡雅的云纹深衣,既不简陋,又不招摇。束好头发,最后带上一顶玳瑁发冠。
在镜子里反复照过几圈,确认大方得体,我又来回走几步,看看穿这身衣服走起路来是否自然。还好还好,我整个人从上到下虽算不上玉树临风,但至少是落落大方。
想来还有些不放心,我走到苏辄之面前抬平双手问:“辄之,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甚好。”苏辄之淡淡一笑,“少见秋月男子打扮,偶尔一见只叫为夫误以为自己娶了两位夫人。”
“就会油嘴滑舌!”我嗔给苏辄之一眼,又照照镜子问:“等一下见到佶儿,我该如何自称呀?”
苏辄之拍拍我的肩膀说:“泰王有意让你们单独见面,便是让你们不必顾及许多繁文缛节。”
我甜滋滋地傻笑一下,感觉自己的智商快要退化成个位数了。我问苏辄之:“你第一次见到怀儿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这样?”
苏辄之回忆说:“那年公孙御龙到西凉寻我,他告知我秀娘诞下怀儿的消息。我的确很高兴,却又不敢告诉你。”
“哼!”我打给苏辄之一拳,“你是把我想得有多小气?明明是你自己小气,有儿子也不跟我分享一下喜悦。”
苏辄之最近对我的身子是越来越了解,哄人的技巧一日比一日娴熟。他一个熊抱将我兜住,让我从血肉到内心都充满无限暖意。
门外忽然响起轻微的敲门声,一个女娃娃在门外说:“回禀侯爷、宗主,泰王殿下说已经准备就绪,宗主现可前往佶公子处。”
苏辄之在我耳边小声说:“我随你去到门外,有什么事你唤我一声便可,我一直都在。”
我亲亲苏辄之,深吸一口气推门走出房间。
就算以后我们注定聚少离多,但踏上父子团聚的路是我以前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我的呼吸很重,不知是空气的密度变稀薄了,还是我捕捉氧气的能力下降了。
终于走到一扇螺钿嵌木门前,精美的螺钿图案让人眼花缭乱。那是用上万枚贝壳打磨成薄片,再一片片嵌入木材中,最后拼接出眼前这幅波澜壮阔的玉树繁花图。
每一枚贝壳都透着五光十色的炫彩,若是稍微调转角度观看,贝壳的颜色还会跟随视线的不同发出不一样的光彩。从左面看是绿树蓝花,从中间看是青树白花,从右面看又是紫树红花。
我不禁感叹,这样一副巨大的螺钿嵌画,是耗损了多少工匠的多少心血才得以完成。看着近在咫尺的锦绣山川,我几乎能够感受到门里正坐着一位翩翩少年,有一天整个大安的锦绣山川都将是他的财富。
我鼓足勇气,对跟在身边的两个仕女点了点头。
两个小妹妹各自推动一扇门,原本合在我面前的两扇螺钿嵌木门缓缓分离出一条逢隙来。
“嗯……”一声娇柔的喘息稚嫩却妖媚,“这里……嗯……我要这里……”
我不聋,我清清楚楚听见螺钿嵌的木门后面传出放浪的交欢声!而且说话的人,应该……是个孩子!
我一掌推开身前的两扇木门,然后只觉得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背叛了我!!!
“秋月!”两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从软榻上跳下来。他们迅速拉起自己的衣襟,不知是为了遮羞还是为了掩饰住他们方才所犯下的万恶罪行!
“他还不满十岁……”我用毁天灭地的眼神看着两个我最敬重的老师,“我的佶儿还不满十岁!!!”
“出了何事?!”苏辄之从拐角处跑过来问。结果就连苏辄之都没办法再把话说下去,他也看到了软榻上那个被脱去半数衣服的孩子。
苏辄之比我先镇定下来,他最先吩咐两个开门的丫鬟说:“方才的事情你们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你们两个就去给曹大人做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