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震讲了泉下村一桩旧事。一对夫妻一儿一女,女大外嫁,儿子新婚大喜之日酒喝多了,烂醉如泥浑身火炭,急着降温解酒,就喂了伤风感冒的药,结果不对路,把新郎脑瓜烧坏了,不谙人事了。几年没抱上孙子,老两口着急,看了先生吃了不少药,无济于事,本来就穷,更穷了。婆婆有主见,即怕老来无依又怕断了香火,竟然出馊主意,牵线搭桥,主动劝儿媳,让公公扒灰。儿媳久旷,竟也同意了,第二年便生了胖“孙子”。婆婆觉得反正自家的种,家丑不外扬,一家五口倒也相安无事。不料想,儿媳得了甜头,依然找公公行云布雨,公公还在壮年,黄脸婆换娇娃,乐不可支,自然来者不拒,第三年,儿媳又生了个胖小子。公公儿媳烈火干柴似的,苦了婆婆,婆婆屡禁不止,一恼火,诉苦说出去了。外人只当笑话传播,没谁管这等闲事。
景棠沐听明白了,嗤之以鼻。景德震借它山之石,不过讽喻子嗣之事,可这仅仅是子嗣的事情吗?年纪不老,倒糊涂了。自己与景济仁,都能再纳小妾,用得着自毁名节扒灰?咳嗽一声道:“德震叔,您老说家规在行,可咱大德王朝,也有国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花钱可以买刑,我说得没错吧?”
景德震一激灵,方弄懂景棠沐打了两面旗,明说子嗣暗索赔偿。
景济仁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不让小胖墩相抵,由景棠沐开价。
绕了一大圈,才步入正题。在景德震撮合下,两人最终达成了契约:第一、景棠沐继续为景天志治疗,费用由景济仁承担,三个月为限;第二、三个月后,景天志仍不见好转,景济仁退还景棠沐原来的家产,约合景济仁家产的一半;第三、景济仁赔偿景棠沐一半家产后,小胖墩撞伤景天志之事案结事了,双方再无瓜葛。具结是实。
然后,一式三份,双方签字画押。景德震作为中人,也签字画押,保留一份。
既毕,景棠沐起身告辞。
韩傻儿也攀住树枝,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