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登时噤声、鸦雀无闻,大厅几桌侧身扭头、引颈张望,店小二“噔噔噔”掀帘赶到,哈腰赔笑“这位爷,哪道菜不合您胃口,您吩咐,小店重做。”
云剑示意韩傻儿稍安勿躁,还个笑脸道:“没事儿没事儿小二哥,我兄弟冲我瞪眼呢!你去招呼客人吧,别扫了大伙的兴。”店小二冲外打一圈躬:“各位大爷慢用!”忙活去了。室内低声劝告:“贤弟呀,自古酒后无德,浑话连篇,京城这地儿,藏龙卧虎,不定哪一位,就连着皇亲国戚呢,咱喝咱的酒,莫操闲心罢!”
韩傻儿猛灌一大杯,郁闷至极。被人信口猥亵的大郡主,很可能是至亲,自己能怎么着,替她出头吗?舌头长在别人嘴里,拽出来割掉不成?也割不完啊!不是讲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么,还须她本人行止有度,洁身自好——嚼舌头的这帮孙子,也不知是些什么玩意,打得打不得——啊呸!你算老几,出谁家的头?主观臆断力士亲王是老爹,总得等人家认啊!中解元俩月了吧,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难道......
紫檀隔断外,那桌又骚动了。一人道,孔夫子云食色性也,我等坐而论道,强似言正身歪的伪君子;一人赞同,我兄闺房将军,生俘红粉无数,尽可畅饮畅言,莫被乡巴佬败了雅兴;一人附赞,与郡马爷、王子幕僚饮酒,荤话也不忌口的,大俗才能大雅......后说起太后王痴涵,未满三十守寡,熬得艰辛,心理变态,贪权恋政,致小皇帝当不得家做不得主;对座插话,太后大权独揽,哪个男人不乖乖就范?一副你懂得的表情。邻座又提二郡主琴瑟,平日不出府,见人没笑脸,孤介慎独不落俗流,决非大郡主一路人;隔座持异议,人后啥样你见过?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这酒没法喝了!韩傻儿一分钟不愿呆,再呆就得揍人。云剑结了账,说带你去个新地方,胡姬酒肆,包你喜欢。韩傻儿浮现诗仙句“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也听说西市有不少当炉沽酒的胡姬,个个高鼻美目,纤体健美热情奔放——为排解郁闷,领略异域风情,他痛快答应了。
去了集市西南区域,一所独立大房子,里面是毡房样式,四周半榻式座位,中间七、八张矮木桌,配些小圆凳,食客们正欢声笑语喝着呢!也甭说,玉面蓝眼、细腰肥臀的胡姬,就是美!一个头顶酒罐,肩膀抖着、腰肢扭着、屁股晃着,正为各桌倒酒;一个在收银台,律动着捣碎茯苓加工奶茶,间或迈着舞步,为客人上菜......客人要听歌,她们便来一曲。
仍由云剑点菜,脆皮牛肉卷一上桌,浓郁的孜然香味遂扑鼻而来;手抓羊肉非常细嫩,浑无一丝膻味。韩傻儿举杯接酒,一尝是葡萄酒,仰脖干了,再接;胡姬冲他笑笑,倒满,韩傻儿又干了,还接;胡姬囫囵而笑,三次倒满,韩傻儿三次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