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用手捂着胸口,一阵后怕。“姐,你刚才……打了五姐,文姨娘会不会处罚你?”
卫容若点了点头:“会。”
“啊?那姐,现在怎么办?”芸香六神无主。
“这样,我现在回别院,你去请绣屏姑姑来一趟。”卫容若边走边说,“就说老祖宗要的经书抄好了,请她亲自来拿。”
“我走了,你怎么办?”芸香并不明白。
卫容若却拉着芸香的手:“放心吧。”
芸香依旧放心不下,卫容若催她快走,她只能独自离开。
卫容若紧赶慢赶回到别院,还没坐稳。却见文氏带着三五个厮,几个丫头婆子,风驰电掣般地来了。
“跪下!”文氏大喝一声,一张脸比锅底还黑。
卫容若慢吞吞地从椅子上起身:“姨娘这样大的阵仗,却是为哪般?”
文氏轻哂一声:“少装蒜!你身为姐姐,竟然动手责打幼妹。今日秉公处理,来人啊,请家法!”
“慢!”卫容若扬手制止,一众厮竟然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犹豫不决。
“你们愣着干嘛,请家法!”文氏大声催促,“我是卫府的当家主母,听我的!”
却见几个厮请出一条软鞭,长约六尺,如拇指一般粗细。
“姨娘,请家法可以。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当面请教姨娘。”卫容若气定神闲。
文氏料得无论她如何辩解,今日总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当下点头应允:“好,今日,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如若有人辱骂主母,该不该打?”卫容若问道。
文氏心下思量:卫容琳只是哭着告诉自己,卫容若打了她几个耳光。至于其他,却是只字未提。可是,辱骂主母?卫容琳无论如何,都不会辱骂自己的。
“该打。”文氏断定,卫容若说的一定另有其人,便毫不犹豫地答道。
“如若有人诽谤他人,该不该打?”卫容若又问。
“该打。”文氏这次是想都没想。
“如若有人故意把姐姐推进荷塘,想要谋害姐姐性命,该不该打?”卫容若再问。
文氏一下子急了:“谋害姐姐?不……”她刚准备说,不是卫容琳做的。可是转念一想,岂不是又和上次卫容琳一样,不打自招?
文氏稍稍犹豫,终于硬着头皮答道:“该打!”
“那好,卫容琳连犯三条。先是故意把我推进荷塘,然后诽谤芸香偷取赃物,再然后辱骂我的娘亲。姨娘给评评理,我打她三个耳光,到底应不应该?”
文氏怒不可遏,一下子冲到卫容若面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卫容若口中的主母,指的是已逝的吕氏。
她也没想到,卫容若牙尖嘴利。竟然逼迫自己亲口承认,卫容琳该打!
眼前丫头婆子和厮站了一地,文氏又该如何收场?
却听拍掌的声音由远及近,而后便是一个女声:“说的好!”
卫容若回头一看,却见绣屏姑姑扶着老祖宗,正朝别院来。老祖宗慈眉善目的,满头银发束在发箍里,整个人显得越发地精神。
文氏一下子慌了。
老祖宗一句“说的好”,她便知道,卫容若的话,老祖宗是认可的。
如今的局面,落在老祖宗眼里,便是自己无事生非,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