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去阮氏院里看望小侄女,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软乎乎地唤姑姑,唤得天璇的心化作一滩温水,暖洋洋的。
小姑娘到底在病里精神不济,醒了一会儿马上又睡着了。待她睡熟,阮氏叮嘱丫鬟仔细看护,便和天璇轻手轻脚的离开。
天璇下意识伸手扶了阮氏,她听谷雨说,阮氏怀的是双胞,女人怀孕本就辛苦,双胞胎更是辛苦的二次方。
阮氏扶着她的手出门,虽然事情忘了,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是忘不了的,小姑子向来是个贴心的。
坐下后,阮氏道:“屋子里可有缺的?要什么妹妹只管打发了谷雨去管事处说,在自己家里妹妹还要客气不成。”
天璇笑:“在自己家里我还能有什么缺的。”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有了。
阮氏打了个眼色给慧香,慧香便把屋里伺候的都赶了出去,然后她和谷雨几个心腹立在敞开的门窗口。
天璇心里一动,想阮氏怕是有要紧话要说,遂也正襟危坐起来。
见她模样,阮氏噗嗤一笑。
闻她笑,天璇反应过来自己大惊小怪了,不由赧然。
阮氏拍了拍她放在膝上的手:“妹妹别紧张,我是有些话要和你说,不过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涉及长辈倒不好在下人面前开口,固有此一举。”
这是沈天枢要求的,时间有限,他也没来得及告诉天璇太多,况她大病初愈精力有限,只能先紧着礼仪来,这家长里短的事说的也就少了。
这与天璇猜的也差不多,这家气氛不是很和谐,她也看出来,遂摆出认真的神情来。
就听阮氏轻软的声音说道:“我大致和妹妹说一下,日后妹妹碰上不清楚的可随时来问我,旁人的话莫要轻信了,拿不定主意的,妹妹可来问我,亦可问大爷和父亲母亲。”
天璇立时道:“那以后就要麻烦嫂嫂了。”
阮氏嗔她:“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接着细细与她道:“咱们家情况有些复杂。祖父有两任妻子,咱们亲祖母早已仙逝,留下了父亲、二叔和大姑姑三兄妹。
咱们长房情况,大爷和妹妹说过,我就不多说了,母亲端庄恪礼,咱们房里头向来清净。
就是二房那边有些乱,妹妹日后避着点,二叔带兵在外,二婶没个人治,行事无章法。二婶膝下有二妹、四妹和四弟,二妹爽朗大气极得祖父喜欢,当做孙儿养的。妹妹这次回来没见着,是因为祖父带着二妹访友去了,四弟被二叔带在身边。四妹是二婶亲自养的,脾性也是最肖母。之前妹妹和二妹走得近和四妹是不大往来的。大姑姑那边我日后再和妹妹细说。
如今的祖母是后娶的,祖母养了五叔、四姑姑并七姑姑。五婶是再蘸之妇,兼五婶只生养了五妹,遂不为祖母所喜。五婶和五妹身子都弱,尤其五妹有心疾,妹妹与五妹相处时,留心些。不过五妹常年待在院子里,甚少出来见人,寻常碰不着。
再是四姑姑,四姑姑人是极和善的,却命苦,早年下嫁林家,可四姑父五年前落水而亡。出孝后,姑母带着儿女举家搬迁到信都,也好有个照应。姑母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是遗腹子,现年才四岁,端地活泼可爱讨人喜。”
提起这对双胞胎,阮氏的脸顿时生动起来,眼神也更明亮。
天璇想也知道她有多羡慕,身为世家长媳,膝下只有一女,难免不安。遂她笑:“再过几个月,嫂嫂也能给我添一对聪明伶俐的小侄儿。”
阮氏喜动于色:“那我就借妹妹吉言了。”她继续道:“四姑姑还有一长女闺名嘉玉比妹妹小一岁,是个沉静的,十分得祖母宠爱。不过阖府最得祖母欢心的是七姑姑,七姑姑今年才十四,祖父祖母老来得女,爱逾珍宝。”
阮氏话锋一转:“只是被宠的过于骄纵任性了些,妹妹和她关系一直不大和睦。今天她约了伙伴玩耍,遂没在家。”
最要紧的嫡出说完了,阮氏又把庶出情况娓娓道了一遍。有些是天璇知道的,有些是第一次听说,这复杂庞大的人口只把天璇听的头昏脑涨。她默默在心里顺了一遍,发现给她留下最深印象的竟是五房婶婶尤氏,以寡妇之身嫁入豪门,光听着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念及之前惊鸿一瞥,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极美的女子。
瞧天璇似乎缓过神来,阮氏择了几个人考她,发现她记得分毫不差,喜上眉梢:“妹妹聪慧,不用多久就能把前事都捡起来了。”
天璇腼腆一笑,心道,但愿吧!
阮氏一瞅更漏,亥时半,便道:“咱们该去玉笙院了。”
天璇应了一声,站起来。
姑嫂二人相携出门,慢悠悠前往玉笙院,阮氏边走边向她介绍沿途的院落。
“七姑娘在前头。”慧香提醒
天璇转头望过去,便见不远处一妙龄少女迈着欢快的脚步走来。天璇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凝了下,脑子里被童颜□□四个大字刷了屏。
来人典型的娃娃脸,娇小圆润的脸蛋,又大又圆的眼睛,鼻头嘴巴都小小的,白皙的皮肤,瓷娃娃一般。然凸凹有致的身材与她清纯可爱的面容形成强烈对比,尤其是胸前风光,随着她的行走,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