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说这个了。”查宏杰嫉妒而又不屑地着嘴角说，“不管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是插在土壤里，我们不管，也管不了。”

说得办公室里的人都笑起来。

“我们只管职责范围内的工作。”查雄杰没有笑，而是一脸的严肃，“华总，你亲自来处理这事，最好。我们环保部门的处理意见，胡厂长跟你说了，你准备怎么办？就在这里表个态吧。你是华隆集团总裁，董事长有病，不能主持工作，你就是公司最高领导，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华曼倩垂头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紧张得不敢抬起来。

“你们环保部门，是什么处理意见？”丁一桦问。

他既要拖延时间，又要偷偷给他搞个录音，好有个凭证。

“你是谁？”查宏杰不客气地瞪着他说。“你不是说，连员工也不是吗？这里轮得着你说话吗？”

丁一桦也不客气地瞪着他说：“我老婆对你们的胡乱处罚不满意，很生气，她又不敢当面跟你们说，所以我替她问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我问你们，我们凭什么，对华隆集团家俱厂作出这样的处罚？”

“对不起，你没有权力问，我们也没有必要和义务回答你。”查兴杰昂着高傲的头颅，不屑地说。

丁一桦给娇妻使眼色，她垂着头看不到。他只得用干咳声提醒她：你是总裁，你有权问，我要搞个录音。

华曼倩居然也听懂了丈夫的提示意，在这方面，他们已经有了心灵感应。在爱情上，好像还没有。

她抬起头看着查宏杰说；“对，查经理，你说一下处罚的依据，还有处罚决定。”

查宏杰愣了一下，看了丁一桦一眼，理直气壮地提高声音说：“好，华总裁，你听好了，我再说一遍。”

丁一桦轻轻按了一下，微信收藏里的那个录音键。

“我们的处罚决定是：华隆家俱厂必须停产整顿，整顿到我们验收通过，才能恢复生产。”查宏杰声音宏亮地说，“处罚的依据的是：根据国家环保法的有关条款。华隆家俱厂在污水排放，空气质量等方面不达标，有严重污染问题。”

华曼倩与丁一桦面面相觑。

查宏杰振振有词地说：“如果再不服从处罚，在上次开出一百万罚金的基础上，再加罚一千万。要是今天再不停产整顿，我们将采取断电措施，并将家俱厂主要负责人拘捕问责。”

华曼倩尽管知道这个内容，但听查宏杰亲口说出来，还是吓得脸色煞白，两腿直颤。

丁一桦朝她使眼色，她才说：“对这么严重的处罚，我们不服。”

查宏杰是有备而来的，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拿出手机说：“你们不服，我先让供电系统断你们的电，从今天晚上八点钟起。再让保安来抓人，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堂堂一个税务系统副经理，治不了一个有严重污染问题的小小家俱厂。”

“查经理，你的权力好大啊。”丁一桦用嘲讽的口气说，“照你的意思，华隆集团总裁也要拘捕？”

查宏杰怔了一下，才说：“华总裁暂时不抓，先反省思过再说。”

金小飞没有让他抓她，他怎么能随便抓人？金小飞只给了他一百万，让他逼家俱厂停产就行。他拿出手机给早就用钱打通关节的两个哥们，有实权的人打电话。

“林科长，你把断电通知书送过来吧。”查宏杰当着大家的面打电话说，好神气，也好嚣张。

胡厂长吓死了，大声叫起来：“查经理，你不能这样啊，查经理，你行行好，这电一断，就是断了两百多个工人的饭碗啊。”

华曼倩也紧张起来，她朝丁一桦看。

丁一桦朝她暗暗摇头，示意她不要害怕，马上有人到。

“文队，你派人过来，把华隆家俱厂厂长带走。”查宏杰更加神气活现地指挥着。

胡厂长吓得两腿发软，都快要朝查宏杰跪下来哀求了。

厂长室里的气氛紧张极了。

丁一桦还是稳坐钓鱼台，他提着嘴角冷笑着：“查经理，你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吧？你好像做得太过分了，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我没猜错的话，是金氏集团副总裁金小飞让你干的，至于他有没有给钱你，我就不知道了。”

“你，你诬陷人。”查宏杰紧张得脸色铁青，他心虚地指着丁一桦说，“你没资格跟我说话。你敢再胡言乱语，我要告你诬告罪。”

丁一桦说：“我是一个公民，有权对你滥用权力，和政府公信力，提出责疑。”

查宏杰气急败坏地说：“你，你好嚣张。好好，你等着，我让文队把你一起抓进去。”

“好吧，我等着。不过，到底谁抓进去，还不一定。”丁一桦依然那么镇静地说。

一会儿，供电系统的人到了。

这个林科长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尖嘴猴腮的长得有些难看。他有些心虚，碎步走到胡厂长办公桌前，把一张单子往他办公桌一放，说：“这是你们厂的断电通知，今天晚上八点钟起正式断电，请你们及早作好安排。”

胡厂长和华曼倩等人都惊呆了。

马上，又走进来三名保安。

查宏杰上前对他们说：“他是厂长，今天先把厂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