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桦看这个阵势,听这种话,才真正明白,他们不是来医闹,而是来找事的,反而镇静下来。
但他正要开口说话,那个身材高大的黑脸男人扯开破嗓子,责问丁一桦:“你有医师执业资格证吗?”
丁一桦平静地说:“没有。”
“你有营业执照吗?”
丁一桦依然平静地说:“也没有。”
“你一样也没有,怎么给人看病?啊?”另一个矮胖子在一旁抖动着右腿,拿腔拿调地帮腔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你这是非法行医,无证看病,这是严重的犯罪,你明白吗?不仅要查封,还要罚款,吃官司。”
他们是俱乐部的两个保安,那天晚上,丁一桦去救小姨子,他们在二楼和三楼,就没有跟丁一桦照面。
站在楼梯上看着的郭小平吓得脸色煞白,在楼下听着的魏小兰也吓得两腿打颤。他们都以为丁一桦给他敲病敲出了问题。现在他们找上门来,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旁边几个店里的一些店员,还有一些路人,都走进来看热闹。
魏小兰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店里太小,不好意思,不能进来。”
丁一桦知道这帮人的来意,尽管心里紧张,但还能保持镇静。他声音不高不低地说:“这个情况,我昨天就跟雷洪兵说明了,我说我这里没有营业执照,不能看病,也不能收钱,劝他回去。我这里不对外公开营业,只是帮亲朋好友看些疑难杂症,做好事。”
“你说得好听,明明收了我老公五百元钱,还抵赖。”女人有意拔高嗓音叫骂起来。
丁一桦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他的五百元钱,还给女人说;“这是他硬要留在这里的五百元钱,我让人追出去还给他,他却开着车子走了。”
女人蛮横地把他手里的五百元钱打在地上,凶狠地说:“你现在敲出医疗事故来了,还五百元钱就好了?哪有那么简单的?”
丁一桦怕在店里他们闹起来,一是影响不好,二是弄坏这里的东西,特别是下面的馄饨店,不合算,他们也没钱重新搞,就用息事丁人的态度,温和地问:“那你们说,怎么办呢?”
女人说:“我要把我老公弄到大医院里去看病,你要赔钱。”
丁一桦心里一沉,却不动声色地问:“要赔多少钱?”
女人看了雷洪兵一眼,才说:“至少二十万元,否则,我们就去举报。”
“啊”在楼下听着的郭小平和魏小兰,都惊得“啊”出声来。
“二十万元?你们这是狮子大开口吧?”丁一桦提着嘴角冷笑道,“我这里全部设施,包括下面的馄饨店在里面,也只有两三万元钱。我一个人全部卖给你们,也不值二十万元钱的。”
他边说边想,跟他们打起来,他倒不怕,打得过他们。但他们这么多人,真动起手来,这里的东西就保不住,千万不能把妈妈的东西砸坏了,这是她赖以生存的东西啊。所以不能硬拼,要智胜,起码要把他们引到外面去打架,像上次那样。
“我们不管,没有二十万元钱,我们就去举报。”女人嘴角泛着白沫,一副泼妇的神情。
“光举报不行,这钱还得赔。“黑脸男人说,“没钱,就用人作抵押。”
丁一桦一听他们要用人抵押,害怕了。他们要是把下面的郭小平和妈妈挟持走,那问题就大了。
“你们凭什么叫我赔?”丁一桦提高声音说,“我不给他看,他求我帮看一下。我给他敲了一下后颈,是不会敲坏颈椎的。”
他看着雷洪兵问:“雷洪兵,你凭良心说一句话,情况是不是这样?你到底什么地方不舒服?”
丁一桦也太天真了,歹徒怎么会跟你讲良心呢?
雷洪刚听他这样问,马上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呻吟着说:“哎呀,我难过死了。我的颈椎肯定被你敲坏了,弄不好,真的要瘫痪啊。”
丁一桦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他打开透视眼看了他的颈椎,没有任何损伤,纯粹是敲诈。但他不能戳穿他们,一戳穿,马上就地爆发大战,这里作战场,肯定不行。
于是,他策略地说:“雷洪兵,你说我敲伤了你颈椎,我们这就去医院检查。要真是我的责任,我愿意赔偿你们的损失。二十万就二十万,现在赔不起,我可以给你们写欠条。”
七个歹徒都愣住了。
其它六个歹徒都去看雷洪兵,连装扮成他老婆的女人也去看他。雷洪兵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大家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雷洪兵没想到丁一桦会这么爽快答应赔二十万,但要去医院检查。他就想,到医院里能装得过去吗?
他也知道,检查颈椎病,必须做核磁共震。这么大的科学仪器是作不了假的,能不能请个医生帮忙,作个假证明呢?如果行,就可以赔到二十万,这是很合算的。
至于砸他的诊室,可以在绑架他小姨子那天进行。
这样想顿,他就给女人使眼色,意思是快给熟悉的医生打电话开后门,让他作个假证,先让丁一桦赔偿二十万元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