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地之虮虱,列星者日月之毫芒。
不如归钓汉阳川,看取一江云水半蓑烟。
神魔的战争,是不分昼夜的。
道道惊雷接怒吼,刀光剑影叠重重,红的紫的蓝的黄的,杀声从花果山前山接连到花果山后山,绵延到千里的平原,万里的东海,近海处的沙滩已经没有了水,像是退潮一般,唯独海水变了红色,龙虫鱼虾深潜入底,依偎在龙宫中也能感受到宫殿正在晃动,倒也是想区分出白昼与黑夜,只是这金乌不落,这玉蟾不升,那雷公电母不停歇得敲打着钢锤和战鼓,若是在银河的鹊桥上看这场战斗,像是一幅硕大无比的油画,明晃晃的金甲兵将似钢刀一般冲入灰褐色的的妖海,交接处是渗透的一条红线。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先人曾居住过的碧水蓝之间,竟也是如此这般的杀戮肆横,戾气冲,这场战斗是为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只要上那匹鲜红色的斗篷还在挥舞着金箍棒,厮杀就不会停止。
白二被困妖网罩住,四周立刻被四面围来的兵塞得严严实实,整齐化一的举起寒铁苍云枪,下一刻白二这老鼠短暂的一生就要结束了。
抱歉啊,直到最后也没有成为你的大妖怪,真是遗憾啊,直到最后也没能给你一个像样的拥抱,就应该在你用花生米逗自己的时候蹦的再过用力一些,就应该在信里多写下未能出的话多那么几百遍,就应该,就应该在那晚上再去见一面,走的时候顺便拆了那第二用来迎亲的轿子。
白二嘶声的念着那倒背如流的口诀,那伴他驰骋在城中快如闪电一般的神行太保密咒,这样靠谱的咒语却是唯一的一次发挥不出作用,困妖网封锁了白二的妖力,现在他就是一只废老鼠了。
不知道会不会很痛呢?白二心想,但口中仍是快速念着咒语,眼泪流进嘴里都是那个饶名字。
刹那间一道阳炎而降,在白二身边瞬间炸开,炸碎那困妖网,炸散了那涌上来的兵将!
仲昧谷长枪一挥,站在白二身前。
“我过,我手下弟兄们的命,地府还不敢收!”
气震山河,万夫莫开!
“头儿....对不起我没能冲出去!”白二泪流满面看着这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猫狐,身上散发的威严另那众兵将不敢上前。
部队被冲散了,战斗开始后,连仲昧谷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打了多久,转移了多少个地方,又被追击了多少个地方,八方看去,尽是亮金的空,这边是兵,那边也是兵,未曾见其他的妖怪的集团,大家的阵营都被这海量的兵冲散了。
单兵作战的妖怪头领们自然是不虚这些素质平庸的兵,但是面对训练有素集团化军队化的兵时,光是枪阵释放出的疾风骤雨般的枪气,便是让这些妖怪们吃不消。
更何况仲昧谷这边,带的全都是一些也不怎么厉害的妖怪们,可仲昧谷仍然不舍得他的任何一个弟兄死于兵将之手。
仲昧谷也就排出了擅长脚力的白二,前往甚至不知道方位的花果山,去请求救援。
自己已经失去过一个家了,怎么能允许这些兵再当着自己的面杀伤同类呢?!
看着面前这些连长相都是一样的兵,仲昧谷一声冷笑,这些造物,哪有自己妖怪们有灵性!心中燃起熊熊的烈火,想起的全是那些惨死的草帽山的兄弟们,是那为了争取弟兄们活命,被万名兵追杀的老大!
早在这场战争开始,仲昧谷便已经杀红了眼,若不是还要照顾这一群兄弟们,自己早就同大圣突袭至战场的最前线,甚至是越过了前线,直取敌将!
“衔烛耀幽都!急急如律令!”
仲昧谷扯开一副精装的画卷,比上次在迎客厅掏出的那一幅还要大,画的还要栩栩如生的一条远古神兽!衔烛之龙!
掷出手中的长枪,这本就是盘满蛟的枪此刻更是和画卷融为一体,化作一团辉耀之光,腾跃而出的是一条以假乱真的烛龙!
将具象化和如律枪为一体释放,给本身脆弱的幻象以长枪为实体便增强了无限的威力,这是仲昧谷迄今为止能释放出来最厉害的招数了。
千名兵全都被这四射的光芒吓的愣住了,也忘了逃跑,每道光像是流星般砸进每个兵将的脑袋上,无不是贯穿而出,翻腾的烛龙更是带着火焰席卷整片空间,仲昧谷笑着抱起伤痕累累的白二。
“不怪你,咱们没有援军也守的住!”
也道是容你军马钱谷一人足矣啊!
荡平了这一大批追击的兵将后,仲昧谷带白二回到躲在山洞里的大家们,点数了一下还是二百名妖怪,未少一只,仲昧谷算是松了一口气,吩咐妖们把洞口堵上,留四角供通气之用,自己扔进嘴里一把丹药,盘腿打坐在洞中,刚刚法力消耗的实在是太大。
洞中的每一只妖怪都不话,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们的头儿。
大家谁不怕死?都和兵已经交锋过了,都知道了力量的悬殊,知道若是没有他们这个靠谱的头儿,谁都别想在这场战斗中活下去。
没有一只妖怪丧气话,他们知道自己个体无赌发泄负面情绪,对整个军队的气势都有影响,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头儿,相信能活着并打赢这场与争锋的战争!
仲昧谷第一次感到责任深深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刚消灭了一波兵,或许下一波很快就能接着追过来,自己必须要迅速的重回可以战斗的状态,被灵丹仙酒筑基过的身体,对法力回复的速度甚是快,转眼间便是已经恢复了过来,抖了抖道袍上的灰,笑着看着大家。
“我有没有和大家讲个我也曾在某个山洞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