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到骆东的话后,嘴角露出了不屑和嘲讽:“你说杜小梨是李夫人?”
华容连忙打断骆东的话:“是啊,老、姐姐。其实我看着杜小梨那扭捏作态的女人不像,所以今日还特地问了她。她却装腔作势、含羞带臊地说她是李夫人。”
华容知道女人最喜欢别人说她老,因而违心地称呼女人为“姐姐”,女人显然很是受用。不仅是因为姐姐,更是因为华容的话。她的话明显有了倾向,就是也看不起杜小梨。
“杜小梨凭什么做李夫人?就凭她那狐媚劲吗?”
华容立刻接上去:“怎么会?所以我才又问她是第几任夫人?”
女人笑了:“你这丫头倒真是心直口快,你也不怕得罪了她?她可是很有手段的女人。”
华容试探性地问道:“姐姐,难道你是得罪了她,才被她关在这里?”
女人的眼睛眯着,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转而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华容。姐姐你呢?”
女人道:“我叫周菱,是李继的第一任夫人。”
“啊?”华容、何柔柔同骆东同时惊呼,这李知县的第一任夫人竟然是这副模样,若不是亲眼见了,那是万万都不能信的。
“怎么,不信是吗?”周菱知道他们所想,只是轻声问了一句。“不仅你们,若是十几年前的我,也是不信终有一日会到这个地步。”
她用尽力气拍拍自己的腿,越拍越用力,居然笑出了眼泪。
华容明白了,问了一句:“姐姐,你的腿,不良于行了?”
“不良于行又怎么样?他们又不敢杀了我,我日日夜夜出现在他们的梦里,让他们不得安生。”周菱的眼睛透着一股狠劲,拳头握得紧紧的,想要吃人一般。
何柔柔默默说道:“可是他们过得还是很好啊。”
华容连忙拽了拽何柔柔,怕她说错话,可是周菱已经听到了,她大声说道:“他们过得很好,他们过得很好,他们会有报应的。等我见到我的儿子,他们的报应就来了!”
儿子?报应?华容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是骆东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看墙上的那幅画。
华容抬眼望去,立刻被惊艳到了。这幅无脸画的主体是个身穿绿衫的男孩,手中拿着几株桂花。透着一种似远似近、捉摸不定的感觉。虽然着色都是温暖的色调,挂在这间地窖却让人觉得悲伤。
想不到这个时代也有这种画。作画者简直是个神人。
华容立刻猜到了,却又不敢想象这画出自眼前这个如此邋遢的女人之手。
周菱看出了她的疑问,说道:“这是我画的。”
“什么?”何柔柔惊叫起来,眼中透着怀疑的光。
周菱的眼中居然带着柔和的光:“这是我的儿子。我一直在等着他。”
华容有些可怜这个女人,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儿子,为什么没有画眼睛、鼻子、嘴巴?”何柔柔问道。
周菱的眼角流下了泪,有些浑浊,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