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上,华疏一脸震怒。
他伸手捡起一块碎了的砖石,用手一捏,碎了。
同时捏碎的,还是李继的心。他连忙闭上了眼睛。
“李大人,这就是五年前花费巨资建造的晋城坝?”华疏眉间一凛,让李继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回大人,是、是因为这次大水太严重,堤坝这才、这才坍塌。”或许这个理由自己都不能相信,李继的话很是结巴。而头,早已垂下了,不敢看华疏。
“是吗?”华疏目光凛冽,又问了一遍。
“是......是的......”李继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华疏摇摇头,直接一脚将李继踹倒在地,怒骂道:“你当真以为本官是三岁孩童任由你糊弄?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这是你修建堤坝的材料,这是砖吗?真是笑话!”
“回大人,下官真的是用最好的材料造的堤坝,衙门的人都可以作证。”李继仍辩解着,忽向着身后的方青喊道:“方青,你过来,你当时也参与到了这修建中,你来证明本官说的话。”
说话间,方青已经被推上了前,望着李继冲他使的眼色,方青不紧不慢地说道:“小的见过华大人。”
见到面前黝黑的少年,华疏一愣,想着这个名字是从哪儿听到过,便抬手让他起身回话。
“小兄弟,李大人说堤坝的材料是最好的,你怎么说?”
李继在后面鼓弄着方青,让他说话。
方青道:“回华大人,李大人说的没错,当时是买的最好的材料。”
华疏皱眉摇头,看着方青的眼神也多了不屑。
方青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回华大人,小的没有说谎。只是,那材料都用来修建晋城县衙,和后衙了。至于这堤坝,自然是什么便宜用什么。小的当时劝诫过李大人,却还挨了一顿板子。”
“方青,你胡说些什么?”李继脸色大变,直接一脚踹向方青,被他灵巧地躲了过去。
叶东篱在旁冷笑道:“我说怎么这大水冲垮了大坝,冲垮了民房,而县衙以及后花园却岿然不动呢。原来李大人存着私心呢。”
华疏脸色铁青:“李继,你还有什么好说?你就是如此为官?如此做这晋城百姓的父母官?”
李继不敢再多言,“扑通”一声跪在坝上,却由于坝上稀松,竟直接滑了下去,脸上也沾了好些泥土,狼狈至极。
华疏绕着堤坝走了一圈,每到一处,就深深地叹气。李继慌忙地跟在身后,心中打鼓,不时地擦着冷汗。
“东篱。”华疏停了下来,眼睛眺望远方,洪灾之后的晋城很是苍凉。
叶东篱了听华疏唤他,立刻上前:“老爷。”
“所有赈灾物资是否都已发放下去?”
叶东篱道:“回老爷,今日就可发放完毕了。”
“好!如此看来,这晋城县衙的账簿必定存在问题,回去后你仔细核查一番,务必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华疏道。
叶东篱点头:“是,老爷。”
略一思忖,接着说道:“老爷,大小姐曾与小的提过,一般有作奸犯科嫌疑的人,都会做两套账。”
“容儿说的?此话何解?”华疏疑道。
叶东篱解释道:“大小姐提了个内账还有外账这两个奇怪的名字。说外账,就是一本账是外人看,也就是上报给朝廷。而内账则是真实的账本,给自己看,是真是的财务状况。不出意外,李大人给老爷的就是所谓的外账。”
听闻此言,华疏点头,顿时望向李继。
李继早已听得一头冷汗,又见华疏望向自己,一时竟不知道如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