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位走下,站到萧宸面前,缓缓蹲下,强行让他看着自己,在萧宸的视线终于聚焦在自己脸上之后,他轻声商量:“今晚红笺居新任花魁首次亮相,同二哥一起前去凑个热闹吧。”
过了好半天萧宸才似听懂萧翊话中含义,一张苍白起皮的双唇轻轻张了张,还未说出话来便被萧翊制止了。
一双清亮温润的双眼专注地看着自己弟弟,萧翊轻声一笑:“你也知你二哥向来被你嫂子管得严,成婚前又要照顾你,是以将近而立之年都未去过朝城中大名鼎鼎的红笺居,因此一事,早就被你那些皇兄们嘲笑奚落过,这次请柬送到了府上,以为你庆功的借口前去,你皇嫂也不好说什么,权当陪你兄长我去见见世面,可好?”
垂眸看着如此的二哥,萧宸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他为人向来如此,君子如玉,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清风拂面温泉触肌,纵然并不圆滑,但也似全然没有棱角般,舒适温暖,很会为旁人考虑,就连想带自己去散散心也说成了他想去见世面。
看着如此为自己担忧的兄长,萧宸心中浮现出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在这九牧之上,他算是最为了解君瑜能力的人,当时看着看着蛮人将她带走而心有不甘满心自责,但他亦是极为肯定那丫头能够毫发无损逃出,甚至更有可能做出什么反将那些蛮人一军。
但纵然他清楚君瑜的能力,却并不代表当时的那些文臣也知道,在他们看来,当时那种情况,君瑜一旦同那些蛮人离开,下场纵然不会九死一生,但也极难再回兖日,最好的可能便是永久跟了那个蛮族的新首领,从此在草原之上颠沛流离。
在浮沉的朝堂之上,他早已学会了如何将利益最大化,所以,纵然在几日前便通过蝎子玉佩感知到了君瑜的到来,他却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的模样。
因为只有如此,令那些文臣明确看到他的悲伤,想到他为他们所做的付出,才会暗觉愧疚,那些尚有良知的,日后若不能雪中送炭,至少也不要落井下石。
只是,如此一来,反倒令自己身旁的亲友平白担心了,因他不能将君瑜的能力与身份全盘托出,所以,也只有对不住二哥了。
眼中流露出些许清明,萧宸看着萧翊似深思了片刻,而后点头同意:“我与你同去。”
君瑜踏进朝城那日的当天红笺居便放出了宴请观礼大臣的请柬,他纵然并不知道那丫头与红笺居是何关系,但此事太过凑巧。
百官的府邸在朝城中随意打探便可得知,他的十六皇子府依然,这几日他将府中的暗卫全部换成识得她的人,便是怕她夜里前来寻找自己,但是直到如今,三日已过,她却从未在自己面前现身,他便知她如今还不想出现于兖日各方的视线中。
如此,红笺居的一番动作,这赔本的买卖完全可以视作是她给他传递来的信息。
所以,今夜红笺居的宴请,他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去一趟,只是苦了自己这位双脚从不踏入风尘之地的二哥,为开解自己竟然主动提出,想来晚上回府之后,免不了被二嫂一顿嫌弃。
同君瑜待久了,便也不自觉学了她幸灾乐祸的性格,想到晚上二哥的处境,萧宸竟有些没良心地想笑,亏得如今已练就了精湛的演技,不然如若露馅,知道真相的二哥,这个向来令人如沐春风的男人怕是会暴跳而起狠揍亲弟。
且不管萧宸心中如何一番喜愧交加,但萧翊看到他点头同意之后,却是真正的大喜过望似完全没有考虑自己今夜回府之后该如何交代,他只知萧宸同意出去散心便是好事,情殇之事万不能憋在心中,他身为他最亲近的兄长,自然有义务帮弟弟走出阴霾。
听到萧宸答应,潘云也是一喜,但转眼想到以往每次自己同他去风月之地时,那跟在身后的小尾巴,又忍不住一阵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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