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君瑜一同前来的那名青纱全程皱眉看着那龙袍被君瑜蹂躏得褶皱遍布,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姑娘见识眼力卓绝,此绣法确实是江北即将失传的反绣。”
“哦?”听他说起,君瑜当即来了兴趣,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而后问他:“你可有此反绣的情报?”
那名青纱后退一步,双手抱拳,恭敬说道:“情报倒是不敢当,但是因江北乃是属下家乡,未承蒙阁主赏识进入血阁前,幼年时曾生活于此地,所以才有些了解。”
君瑜扯唇一笑:“你不必忌讳,凡你所了解的大可全部说出。”
“是!”
青纱再次抱拳,而后便一五一十说道:“会此反绣技艺日渐稀少的原因便是,这些家族只传嫡系子孙,且传男不传女,九牧习俗,男耕女织,代代如此,但无奈于反绣家族却向来只传男子,由此愿意继承之人便逐渐稀少,至此技艺日渐凋零。”
“看来是天助我也!”君瑜摸着下巴轻轻一笑,她识此反绣技艺,便是因丹阳山上有一师侄是此手艺的继承人,她能够注意到,便是因他一个男子整日绣花,得了明珠打趣后,气不过便拿着花样来到她这里告状。
那是她纵然知此技艺已经稀少,却并不知前因后果,只当绣花是那名男师侄自己的特殊喜好罢了,原来是因此手艺只传嫡系且传男不传女……
如玉的小手轻轻抚着素白且光洁的下巴,君瑜冷笑出声,而后转身吩咐那名青纱:
“你且带些人手回江北一趟,帮我暗中查访谁家有人失踪,如今会此反绣的技艺的人已经极为稀少,加之其传递的特殊性,江北各家族仍会反绣的人定然是有数的,而绣制龙袍必将秘密进行,所以定有人无故失踪,”
那名青纱恭敬看着气定神闲的君瑜,似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名为“智慧”的光芒,身有所秀之人,必然不会泯然于众人,因他们自身便能发出引人夺目的光芒。
几个月前突然收到阁主的命令,血阁手下从来不会对于阁主所做决定有任何质疑,纵然心有猜测此人究竟是何身份,亦有见此人竟然是位女子的疑惑,但时至今日他才隐约知道了大长老为何会说那一句极有深意的话。
或许,确实九牧即将大风起,但血阁却会顺风扶摇而上。
君瑜并不知道这名青纱在想什么,亦不知道苏素卿曾用何感慨又惊艳的语气描述自己,她只是在沉重心思静静交代:
“切记,万不可被任何人察觉到有人在调查江北反绣,纵然去询问那些自诩拥有传承的家族时也是亦然,不可轻信,并保护好有可能与之相关的证人!”
青纱颔首,领了命去,今夜便立即出发,而在此之后,二皇子府邸之中不时再次响起血阁的骨笛声,一路悄然过去,一个时辰的时间,血阁之人便已在二皇子府邸找出了包括玉玺、皇冠及同边境其余部落往来书信等众多“谋反证据”。
彻底搜查半晌,待众人将各院落哥屋子重新摆放归置好后,君瑜便令血阁其余之人离开了,仅剩了同她前来的其余四人。
另一名青纱看着君瑜脚底这一堆或耀眼夺目或布满浓墨的东西,对于君瑜的动作感到极为好笑。
——只见她正满目贪财地看着龙袍上的玉石珠宝金丝线,不时摸摸纯血玉刻制顶了拳头大小深海夜明珠的玉玺,还不时咬咬纯金且工艺繁琐的皇冠,只差把“全是钱”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纵然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对于姑娘的行为作出干涉,但这名青纱觉得身为一个合格下属就要在适当时刻适当提点下。
于是他轻咳一声,弯了腰跟在君瑜身后看向那些确实价值斐然的东西,试探地轻声问她:“姑娘,您准备如何销毁这些东西?”
“销毁?”
听到他如此说来,君瑜当即跳脚,将除却往来书信和公文的那些金银珠宝一把揽在自己怀中,瞪着双眼问他:“我为何要销毁?这都是钱啊!”
这名青纱只觉自己的眼角轻轻跳了下,而后继续试探说道:“这些都是‘赃物’,您身处红笺居,极容易被人找到这些而后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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