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瑜尚且不知在她离开后,钱万贯如何将她在穆卓华面前一顿抹黑,她扔完人出完气后,便径自离开了那个地方,只求不要再看到如此奇葩自视甚高的人。
她不是没有想过将所有家丁扔在钱万贯的身上,只是看他那心不宽却体胖的身材,真心觉得钱某人是外强中干,只怕如今整个身体早已亏空,虚得不像样,为预防出了人命,她也仅仅坏心眼地用土将他呛了一顿,毕竟他那一句话喘三次的样子,想必肺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便也算给自己出了口气。
再无停留,一路疾步回到红笺居,君瑜推开自家那雕刻精美的雕花大门,闻到那百花齐放的芬芳之后,心中抑郁顿时一散而空。
还未踏进院子便扯着嗓子喊道:“美人儿们呢,俊俏公子我受伤了,快来抢着上药啊!”
她话音刚落,便有几道娇嗔嗤笑响起,竟是极为配合她说道:
“公子,我的手法轻柔,您看选我可好?”
“公子呀,小女今日身体不适,腹痛得厉害,手下没轻没重的,便不自荐了。”
“公子,前几日高大人刚刚给我送来了雪肌玉肤膏,您可要试一试?”
听到一声声娇媚的打趣,君瑜当即有些哭笑不得,她摇头笑道:“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公子我是白疼你们了,见我受伤,别说嘘寒问暖,竟然连脸都不露,”她左手作捧心,叹到:“当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
君瑜话语落,一道妩媚且慵懒的女声由远而近地曼声说道:“还不是你平日里作恶太多,如今遭了报应,还想让姐妹们慰问慰问你,不时你平日里打趣她们的时候了?还有,世风日下,不是你这么用的啊!”
君瑜噘着嘴向里走着,有些幽怨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更加朗朗上口吗,连这个你都挑我的刺,”随后,她大叹一声:“不活了!受了伤没人心疼,说个话还要小心翼翼!”
此时花雪月已到了君瑜眼前,她用手帕捂着一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却是白了君瑜一眼,手中拿个盒子走到外厅的贵妃榻上坐下,而后边拍着身侧的座位便对君瑜说:“要上药的就来乖乖坐下,要寻死的,厅外枯井去看看!”
君瑜笑嘻嘻上前坐在花雪月身旁的位置上,左手挑着她下巴,抛着媚眼说道:“不管我遇到多少个没良心的,只要有美人你在,我便不舍得死了!”
两旁伶人居住的小楼中顿时传来音色不一的笑骂,就连花雪月对于君瑜这跳脱的性子都有些无奈,笑着轻打了她一下:“一个姑娘家家的,整日每个正经样子!”但话还未说完,却猝不及防看到君瑜倒吸一口凉气。
定睛看在君瑜右肩衣服之上的马蹄印子后,花雪月捂着一张小嘴,震惊道:“你这是被马给踢了?”
君瑜擦着额头瞬间冒出的冷汗,抽着气白她一眼:“我以为你是故意打的!”
花雪月睁着一双魅惑的小眼瞪回去,掐着嗓子问她:“姐姐我是那样的人吗?”
君瑜哭笑不得,只得连连求饶:“我的好姐姐了,那马太烈了,踹得我现在整个右臂都火烧火燎地疼,动一动都不行!”
花雪月将手中的药膏盖子打开后,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兰香气顿时传进君瑜的鼻中,她深深吸了一下,便笑了开来:“还是你疼我,听我受了伤便拿出了最好的伤药,连我手上都没有这么高品质的膏药,不愧是当年在九牧之上被众人以万金但求见上一面的花魁雪月!”
花雪月轻哼一声,算是受了这小丫头的赞美,却依然说道:“姐姐我如今也是万金难见!但是你现在右臂动不了,如何伤药啊?”
听她如此一说,君瑜当下也犯了难,一番纠结之后,只能心疼地看了自己这间做工精致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裙子一眼,含泪望天道:“把袖子撕了吧!”
花雪月虽然爱于敛财,但旁人的东西她确实毁得从不心疼,听完君瑜的话,她当即便自腰间取出一个薄如蝉翼的小刀片,一阵短促的刀光闪过,君瑜那条价值十个银子的“奢华裙子”的袖子,便已变成了空中飞扬的布条。
花雪月身为血阁红袍暗杀的第一任,出刀自然没的说,下手极准,未用君瑜动作将衣袖全部划掉后,便露出了君瑜那宛若玉藕的手臂。
晶莹凝脂的右肩上有一道已经暗青凝血的马蹄印子赫然在目。
见到此景,花雪月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有些心疼地看着那伤痕,皱着眉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人伤了你?姐姐晚上帮你报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