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正要称好,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
“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王娡并不清楚她口中那句“咳嗽又加重了”带给刘彻的冲击,只以为他也身体不适。
还是阿娇意识到不对,匆忙给王娡行了礼便跑了出去直奔长乐宫,刘彻紧随其后。
“外祖母,舅舅他…”
“你们知道便好,等皇上清醒的时候你们再随孤一起过去。”
“是。”
刘彻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在他眼中自己的父皇还那么健硕,他自己并没有做好承担这副重担的准备。
以至于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聚集到了李迟迟的身上,“父皇的病与您到底有无关系?!”
“我?”
李迟迟笑了。
“您笑什么?满朝文武皆知你疼爱皇叔刘武,早些年您便逼着父皇立刘武为太子,可惜父皇并没有同意,怎么?这次是等不下去了?您手中有治愈您眼疾的方子又怎么会没有别的续命方?!”刘彻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到。
“刘彻!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孤是太后!”
“我的态度怎么了?您敢做还不敢承认?”
李迟迟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尽量和声细语道:“你父皇这次生病与孤无关,如果孤真的想让你的皇叔上位又何必找成年接你回来?你乱了阵脚。”
刘彻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还是阿娇出手将他打晕了过去。
“你就不怕将他打傻了?那可是你未来的夫君。”
“不怕,阿娇出手有分寸,对了,外祖母,这件事需要转告母亲吗?”
“不用了,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
等成年禀告她刘启已经醒了过来的第一时间,她来到了刘彻的床前。
“你还不愿意睁眼?”
刘彻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又紧闭了起来。
“那我便带着阿娇前去未央宫了,你想清楚了,现在这后宫除了我,就连你母后都没有权利可以随意走动。”
唰的一下,刘彻直挺挺的便坐了起来。
“帮太子更衣。”
“是。”
再次见到刘启,他人已经瘦弱干柴,干瘪的皮肤,仿佛快没了气的气球。
“母后,您来了。”
“嗯,还把彻儿给你带过来了。”
“母后,儿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彻儿还小,政事上还需要您的提点…”
李迟迟听着他的遗嘱不时的点点头。
等刘启不再开口,李迟迟才说道:“你放心,彻儿这孩子聪明,也有一股狠劲儿,有我照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如此儿便放心了,原谅我当初的自私,居然不相信母后,暗地里派人跟踪着您…我有点儿冷,您能抱抱我吗?就像小时候抱武弟那样,儿想吃您亲手喂得苦汤药,想扑到您怀里撒娇,可是儿好像不能…您给儿子请的师父太凶了…”
刘启已经油尽灯枯,此时说的话仿佛更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可耳力不错的李迟迟听得一清二楚。
她招手示意刘启身边跪着的中常侍,“给我拿碗汤药来。”
“是。”
李迟迟接过汤碗,拿着勺子舀着吹着,吹一口便喂刘启一口,汤药喂完了,刘启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一些,可李迟迟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彻儿你过来。”
刘彻踏进这屋子的那一刻,便将他的眼泪全部拭去,只因为李迟迟说过,“哭是懦夫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