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平阳侯曹寿去了…”
李迟迟眯了眯眼,“阳信公主情绪如何?”
“看起来不太好,已经暗中打杀了家中三个仆役。”
“传她进宫。”
当阳信再次进宫时李迟迟险些认不出她的模样。
“你…”
“皇祖母是不是也不认得阳信了?曹寿他死了,死了…阳信又漂亮给谁看呢?”
“皇祖母知道,你过来,坐在孤身边陪孤说说话。”
阳信拖着看似疲惫的身躯朝着李迟迟缓步走去。
“阳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只是死了一个男人你断然不会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阳信低垂着的双眼中一闪而过一股戾气又很快恢复了之前悲伤神情,她抬起头来哭诉道:“皇祖母不信阳信又何必让人传召阳信?”
“你想多了,孤就是想看看这些年你成长了多少,撺掇你母后为彻儿纳美人的事情馆陶不追究阿娇不在乎,可不代表孤不知情,阳信,你太聪明,聪明到自以为看透了所有的事情,却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故意打杀那三个仆役不就是为了让孤注意到你?孤注意到了,怎么?不敢承认了?”
明明还是夏日,可阳信的浑身却有些发冷。
“皇祖母在说什么,阳信不懂。”
“成年,念。”
初显老态的成年扯着他那干哑的嗓子念道:“建元元年二月,阳信公主进宫对皇太后说道,‘皇上已经继位,皇后之位断不可长久空置。’皇太后回道:‘那该如何是好?有太皇太后在那里顶着谁人敢去触那霉头?’阳信公主回:‘母后何不先逼迫皇上纳了美人,陈阿娇与馆陶必定着急。’”
“随后建元元年九月,阳信公主趁登高之日,与太尉田蚡交谈超过一个时辰,阳信公主说道,‘窦婴显贵已久,门下的门客不下数百人,而您根基尚且,全靠着宫里皇太后的关系,断然是不能与窦婴相提并论的,哪怕就是彻儿要任命您做丞相,您也一定要拒绝,然后推荐窦婴继任。到时,彻儿必定会因为母后的关系同时任命您为太尉,而太尉与丞相的地位其实相差无几,您反而还会因此得到一个好名声和窦婴对您的善意。’”
“建元元年十月,阳信公主…”
“够了!”
阳信恶狠狠的瞪着成年,成年接收到她的目光反而对她笑了笑。
李迟迟同样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她觉得如果可以,阳信此时想怒视的是自己罢了。
“阳信,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着孤当初见了你却不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阳信不敢。”
“呵,又是不敢,你倒是敢打杀比你弱小的仆役!”
阳信干脆不再说话。
“孤这次给你一个选择,你可敢应选?”
“请皇祖母明示。”
虽然阳信恨极了这个当初不肯帮她的祖母可却依然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再嫁。人选二择其一,一个是汝阴侯夏侯颇,一个是…”
李迟迟突然笑了笑,因为她太期待阳信的答案了。
“一个是谁?”
阳信有些着急,问出口才觉得有些失礼。
“一个是你养在家中准备送与彻儿当做美人的那些女子其中一个叫做卫子夫的弟弟卫青,也就是说,对方不过是你一个随从、下人而已。”
阳信有些不可置信,这地位悬殊也太大。
“这…皇祖母莫不是在拿阳信寻开心?”
李迟迟摇头,“这样吧,孤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找可信之人查探这两人的身份、背景、各项能力。你可愿意?”
阳信咬了咬下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阳信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