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亮有点迟疑，刚才被王旭破坏了情绪，这个时候跟马兰亲热，总有种趁人之危的味道，这种便宜唐亮不想占。

“嘿，马总，你就不怕我趁火打劫啊，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禁不起诱惑的。”唐亮故意嬉皮笑脸。

“你过来，别给老娘假正经。心情不好，烦着呢，你可千万别惹我。”马兰拉下脸来。

唐亮赶紧起身坐在了马兰身边，看着马兰尴尬又不失友好地笑了笑。马兰将头轻轻枕在唐亮的肩膀上，闭上眼睛，长长叹出一口气，细长的眼睫毛将眼帘遮住。

“王旭是我的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他追过我，但当时我的心思不在谈恋爱上，压根也没看上他。毕业后他去了外地，混得很差，又跑回了江州。当时我刚创办玉兰公司，正是用人之际，他找到我，希望我能收留他，给他一次机会。我虽然怀疑他的能力，可是当时可以信任的人实在太少了，几乎无人可用，于是就聘用了他。”马兰开始徐徐说道，痛陈家史。

“原来你们是同学关系，真是看不出来，一个班里出来的人，差距会这么大。可是你既然压根没看上他，怎么后来又跟他谈恋爱，成了他的女朋友呢？”

唐亮明白，马兰现在最需要的是宣泄，能跟他说起这些，说明已经对他敞开了心扉。

“我家里那个样子，肩上的担子重，根本就没有偷懒的机会，所以从家里因为拆迁出事之后，我就没有放松过。王旭我是看不上，可是创业实在太孤单了，艰难的日子有个人陪着，总感觉好过点，所以慢慢也就对他有了依赖，放松了防线，被他趁虚而入。”马兰继续诉说，端起酒杯与唐亮碰杯，然后轻轻抿了一口酒。

唐亮没有继续追问，虽然马兰的心境他能理解，创业之路必然是艰难孤独的，要承受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和负担，但忍不住有一种酸溜溜的醋意升腾。如果他早点认识接触这个女人，应该就没王旭什么事了。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马兰问了一句，唐亮的沉默让她觉察到的那种微妙的情绪变化。

“呃，没想什么。那这么说，你到金兰公司应聘是玉兰公司业务已经捋顺了，特意过来卧底当间谍的？我想起你刚来的时候还有点青涩，没想到你早就是公司老板，我这眼神，可真不咋的。”

唐亮自嘲，马兰刚进入金兰公司做销售助理，就是他带着出去跑业务的。当时还有点好为人师，自以为教会了马兰很多。现在想来简直滑稽，人家是老板，什么客户没见识过，需要自己教吗。

“这不能怪你眼拙，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我的确下了一番功夫。李琦那样的老江湖，不照样被蒙蔽了吗。其实当一个人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时候，都会丧失基本的判断力，这是人共通的弱点。”

马兰放下酒杯，忽然双手抱住唐亮的脖子，眼睛盯着他的眼睛，两个人的脸距离很近，就这么对视着，甚至能闻到对方嘴巴里散发出来的酒味，听到心跳的声音。

“我再重新问你一次，你会不会也像他一样被我惯坏了，背叛了我，最后还跑来让我拯救你？这次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我不想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马兰盯着唐亮的眼睛，一脸认真地问道。

“像王旭吗？那你可太小看我了，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有一根硬骨头，从来不愿意卑躬屈膝，让人看不起。”唐亮正色说道。

“我是问你，会不会背叛我？”马兰不依不饶。

“怎么才算背叛？我们是雇佣关系，大家遵守的是契约精神，不是隶属关系，应该不存在背叛或者不背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