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脚下。
“就送到这里吧。”陈扶风看了看通往山顶的路,该自己走了,“辛苦诸位了。你们回程的时候多加小心。”
“殿下。”受伤的侍卫先上前一步,“殿下保重。”
“殿下保重!”后面的侍卫们齐声喊道。
陈扶风点点头,看了看两下里。
“暗卫们,多谢你们一路护送!”
风声吹得草丛沙沙作响,仿佛是暗卫给陈扶风的回音。
陈扶风攀上峥嵘山麓。
两侧石壁突出,杂枝野草粘连土浆,从石缝里肆意破尘生长。
山顶仙雾缭绕,云影飘渺平淡无奇,像极了前世寻仙问道时,落在靴底的泥。
......
“师兄们在说什么八卦呢?”小师妹阿鸾抱了一堆野果,挤进去,坐到众人中间。
手中的果子瞬间被扫荡一空。
青越观逍遥避世,难得听到新鲜事。
师兄们通常都是三三两两的练功,干活,很少见他们凑得这么齐。
“师父今天单独见了一个人。”一位师兄说。
“咳,这有什么稀奇的。”阿鸾咬了口野果,青越观又不是禁地,还不能来个人了?“肯定又是他老人家的哪位知交好友来看他了呗。”
“说出来你别不信。”另一位师兄神秘的说,“是个毛头小子,十四五岁的样子。”
“额,这下你们有事做了。”阿鸾故作惊恐状,“那小子可真倒霉。”
带路的人引陈扶风到了禅房外。
“小兄弟,你在门口稍等片刻,道长叫你了,再进去哈。”
陈扶风在门口,从中午红日高挂站到晚上月上枝头,刚想找个树荫坐下,听到里面的人说,“来者何人。”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一位老者坐在蒲团上。
青越观太虚道长,鹤发长须,闭目合手,正在打坐。
陈扶风跪下行礼,不等他开口,太虚道长悠悠的说。
“当年,你姑姑来鄙观,是为国祈福,而今天,你是逃命至此,诚意还有待考验。”面前的人一针见血,只是依旧闭着眼睛。
“晚辈明白。”陈扶风恭敬道。
“那你先在观中住几个月吧。”太虚道长的声音轻灵空澈,仿佛从天上传来。
陈扶风磕了个头,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蒲团上的人已经无觅影踪。
揉了揉眼睛,陈扶风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小兄弟,师父要闭关了。”刚才引路的人,不知何时站到了陈扶风身后。
“啊。”陈扶风愣愣的应道,忍住心中的好奇,什么都没问。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住处。”
“这位师兄,应该怎么称呼。”陈扶风问。
“我在师兄弟中排行老七,你就叫我七师兄吧。”七师兄温和的说。
“七师兄好。”陈扶风行礼道。
陈扶风把铺盖收拾好,躺在床上,离开都城后,第一晚能够踏实的入睡。
七师兄的温和,让陈扶风对青越观好感备生。
可没过多久,陈扶风便明白这是自己的错觉。
“喂,起来,醒醒醒醒。”陈扶风在睡梦中,被人粗鲁的叫醒。
他睁开酸涩的眼睛,床前站着一个高高壮壮的人,和七师兄一样的打扮。
“这位师兄,你有什么事?”陈扶风打了个哈欠。
“什么事?”面前的人语气不善,“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出去打扫院子。”
“什么?”陈扶风眨眨眼,看向窗外,没错啊,外面那个挂着的是月亮啊,现在天还没亮呢。
“起来。”面前的人不耐烦的拎着陈扶风衣领,把他拽起来。
陈扶风踉踉跄跄的跟他来到院子中,那人仍了一把扫帚给他。
“扫吧,弄干净啊。”那人丢给他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陈扶风皱着眉看向满地落叶,一层一层,铺的可真密。
白云山的树多是多,可这还没到落叶的时候,这一堆一堆的,从哪儿冒出来的!
“二师兄,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阿鸾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站到二师兄面前,“够狠。”
“小丫头片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二师兄换下了刚才那副丑恶的嘴脸。
“这不是来新人了吗。”阿鸾伸着脖子往二师兄身后看。
“行了,走吧走吧,以后有你看的机会。”二师兄捂住她的脸,又拎起阿鸾的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