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特珅骞拖着伤腿,嘴唇失了血色,手中拄着木枝,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背后留下一串血迹。
夏青云过世之后,他每年都来擎渊祭拜一次。顺便四处游历,感受一下擎渊的风土人情。
这次出门前没看黄历,遇上一窝土匪,看他穿着像是外族人,在官道上,就明目张胆的袭击他们。
他只带了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两个护卫成了土匪的刀下鬼。
珅骞水性好,跳到河里,才躲过一劫。
等到上了岸,珅骞傻眼了,光顾着逃命,现下连往哪儿走都不知道。腿上的刀伤,被河水泡烂了,撕心裂肺的疼。
随身的武器也不知被丢在了哪里,他用手劈了根树枝,当拐杖,勉强能走。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珅骞漫无目的走了好几里,走到一条像官道的路上。
他失血太多,双眼一黑,昏倒在路旁的草丛里。
“贾镖头,你看那是什么。”羊肠小道上,绵长的红色格外醒目。
夏芙蕖下了马,蹲在地上,捻起带血的泥土,嗅了嗅。
“血迹还没干,定是有人受伤了。”
“去看看。”贾镖头一踢马肚子。
他们顺着血迹,找到了一头扎进草丛里的珅骞。
不知是被仇家报复,还是中了贼人的圈套,伤的还挺严重。
“喂,醒醒,别睡了。”夏芙蕖拍了拍他的脸。
探了探鼻息,有气,还活着。
“贾镖头,咱把他带回去吧。”夏芙蕖知道镖局肯定不会留他,“给他找间客栈住。”
“先带回去。”贾镖头说,让他们遇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夏芙蕖扯了布条,先扎住他流血的伤口。
珅骞个子高,又重,几个镖师合力把他架到贾镖头马上,累的腿直打哆嗦。
......
珅骞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某间客栈的榻上,腿已经包扎好了。
夏芙蕖推门进来,看到珅骞坐在床上。
“你总算醒了。”他再不醒,自己的零花钱就用完了。夏芙蕖手头的钱,被苏繁敲诈了一些,在都城给他家三口买了礼物,剩下的都砸在了客栈里。
珅骞转头,夏芙蕖清丽的脸庞突然出现在视野中。
她一袭水蓝色长裙,走到自己眼前。
“丫头,你救了我?”珅骞看愣了,眨眨眼睛,感激的问。
“恩。”夏芙蕖若无其事的应道,看了看珅骞腿上的伤口,没有再裂开,问他,“你是得罪了谁,被仇家报复吗?”
“丫头,我长得那么像坏人吗?”珅骞摸了摸自己的脸,几天没剪,胡茬都扎手了,“我是遇上土匪了!你们的治安也太差劲了,我在官道上,他们就动手了,还杀了我两个小弟。”
“你看看你穿的那身衣服,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那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你人又少,不截你截谁?”夏芙蕖觉得好笑,这人真幼稚,土匪打劫,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啊。
“诶,我衣服呢。”珅骞看了看自己,这才注意到身上穿得是擎渊人的衣服。
“你衣服上都是血,让我给扔了。”夏芙蕖嫌弃道。
“那这身,你给我换的?”五部人豪爽,什么话都敢说,珅骞的表情,有些暧昧不明。
“你这人要不要脸。”夏芙蕖倒吸一口冷气,瞪着他,“店里的伙计帮你换的。”
对,给他买这身衣服,也是花夏芙蕖的钱。这人浑身上下连个钱袋都摸不出来。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珅骞赔笑,不知道她在生闷气。
“夏芙蕖。”
安静了片刻,珅骞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好吧。你叫什么。”夏芙蕖礼尚往来的说道,她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打发他走,从此大路朝天江湖不见。哪有心思管他姓何名谁。
“鄙人沈骞,多谢夏姑娘救命之恩。”沈骞是他在擎渊用了多年的马甲。
“不谢。”夏芙蕖随口答道。
沈骞在擎渊见过很多人,夏芙蕖是最特别的一个,寻常的人都会说,少侠贵姓,少侠客气了,夏芙蕖偏偏不安常理出牌。
天高不见顶,地广垠无边,少侠如游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