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祁门镖局。
沈骞坐在台阶上,看夏芙蕖手把手,指导见习镖师对打的动作。
“别闲着,去把武服换了。”夏芙蕖察觉到沈骞的目光,朝他走过来。
沈骞今天,本来有趟镖要走,按惯例,天不亮就要出发。
几个人还没出门,就被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的苏繁拦下了,说是路封了,都回去睡觉吧。
镖师们真得回去睡觉了,沈骞深谙苏繁的套路,留了个心眼,在院子里磨蹭了半个时辰。
不出所料,虽然镖走不成了,总镖头早起练功的规矩还是雷打不动。那几个去睡回笼觉的镖师,刚阖上眼,就被苏繁揪到院子里举大缸。
沈骞躲过一劫,悄没儿声的跑到武场。
夏芙蕖和沈骞刚升了副镖师,苏锦不放心夏芙蕖独自带人走镖,她都是留在镖局中训练镖师。
“丫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往东南方走镖了?”沈骞往旁边挪了挪,给夏芙蕖让了空坐下。
“小舅舅刚才听来往的客商说,最近东南各地有很多人失踪。”夏芙蕖解下护腕,随手扔给沈骞,“官府在查案,到咱这里了,禁行。”
“新皇帝可够倒霉的,刚登基,就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沈骞同情的说。
听说,擎渊的皇帝起早贪黑,除了上朝就是批阅奏折,从中央到地方,各种事情都要过问。
在焚金部,族长最大,他大哥每天和几个元老级的人物聊聊天,只要不打仗,就去跑马打猎,看娃喝茶,比皇帝清闲多了。
“这阵子,外面好像挺乱的。”夏芙蕖看着围墙外,祁门和外界格格不入,几乎听不到什么消息,这段时间到处打仗、暴乱、逃难,祁门也有难民涌进来。
夏芙蕖忽闪着眼睛,“诶,沈大哥,有个事,想拉你入伙。”
“说吧!”沈骞硬着头皮答应道,只要夏芙蕖喊他沈大哥,一定是有事相求,八成又得让他得罪苏锦了。
“我听说征兵呢,咱俩去报名吧!”夏芙蕖兴奋的说。
沈骞也想去充人头,凭他的武功和阅历,最次也能当个参将。
他本来想,等走完这次镖,就和总镖头商量。
可带着夏芙蕖,苏锦铁定不会同意。
“这个...”夏芙蕖让他割几块肉下来,沈骞都不带眨下眼的,唯独关系到夏芙蕖安危的事,沈骞有点头大,他叹了口气,“丫头,你一姑娘家,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在家待着。”
“你想说在家相夫教子是吧!”夏芙蕖气呼呼的起来,掐着腰站在沈骞面前,引来见习镖师好奇的目光。
“你们散了吧。”夏芙蕖难得提前放他们走,见习镖师们刚想欢呼雀跃。
夏芙蕖又说,“明天补回来。”
沈骞没忍住笑了出来,看那些家伙的表情,由喜转悲,仿佛瞬间从云端跌落。
“总镖头又找你谈心了。”沈骞直接换成了陈述句。
夏芙蕖丧气的点点头,苏繁整天嚷嚷着连嫁妆都准备好了。
要不是和苏繁混熟了,夏芙蕖还以为他着急赶自己走呢。
“总镖头是为了你好,外面又不太平。”沈骞比夏芙蕖年长几岁,“我看镇上好多像你这么大的姑娘,都嫁人了。”
“我才十八。虽然姑姑说我娘就是十八岁嫁人的吧。”夏芙蕖提起消失在记忆中的父母亲,已经神色如常了,“但人各有志是不是,成亲有什么好玩的。”
“你又没成亲,怎么知道不好呢。”沈骞觉得,怨妇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