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陈扶风引路,苏锦随着他走到青越观中,正好看见夏芙蕖在跟翟孟兜圈子。
顺着翟孟挥手的方向,看到陈扶风,夏芙蕖并不惊讶,可当视线落在他旁边的人,夏芙蕖的表情瞬间石化了。
刚才在翟孟面前,舌灿如莲的夏芙蕖,此刻看着苏锦,畏首畏尾的说,“姑姑,我知道错了。”
千算万算,夏芙蕖就是没算到,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姑姑,也来了青越观。
苏锦神色如常,自在百晓生口中,得到夏芙蕖失踪的消息,苏锦便知这丫头没往都城去。
能让夏芙蕖害怕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陈扶风清了清嗓子,强忍着笑介绍道,“师兄,这位,前辈也是我师父。”
翟孟和苏锦按江湖上的礼节给对方行过礼。
夏芙蕖疑惑的看着陈扶风,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姑姑什么时候收了这么蠢的徒弟,她没好气的说,“你是谁啊,怎么哪里都有你。”
陈扶风扯了扯嘴角,心头泛酸,知道她不记得自己了是一回事,真切的听她问自己是谁又是另一回事。
苏锦皱了皱眉,轻斥道,“蕖儿,不得无礼。”
“姑姑,他...”夏芙蕖也不怎的,就想在苏锦面前数落陈扶风,一开口才发现,他们统共见了两次,上次她救了陈扶风,这次陈扶风帮了她。
苏锦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说了句让夏芙蕖一时无法接受的话,“蕖儿,这位是平王爷,你们小时候就认识。”
翟孟是局外人的淡然,苏锦是惋惜,陈扶风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在三个人不同目光的注视下,夏芙蕖愣了片刻,看向陈扶风。
她的眼神中,藏满了深沉心事,却还是轻而易举的,让陈扶风心里小鹿乱撞。
哪知夏芙蕖破罐破摔的说,“当时在客栈看见你,我还以为你脑子不好使呢,着火了也不知道跑,现在看来,我也没好到那里去,连你这么有身份的傻子都不记得了。”
这话虽然不中听,却让陈扶风身心舒畅,多年未见的人如今就站在他面前,现在就算是夏芙蕖骂他,陈扶风也高兴的忘乎所以。
苏锦脸色沉下来,提醒夏芙蕖主意言行,“蕖儿。”
前一秒还倔的跟头驴似的夏芙蕖,马上拱手作揖,给陈扶风赔礼道歉,“平王爷好,刚才的话得罪了,您听听就行了,别往心里去。”
听到那声‘平王爷’,陈扶风眼圈一红。
他好像听见数年之前,被关在日月无光的颐和殿里,夏芙蕖翻墙进来看他,跪在他面前,唤的那声‘平王殿下’。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她不记得了,可陈扶风还记得自己允诺过什么。
陈扶风提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柔声重复着当年的话,“蕖儿,没关系的,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往后别喊我王爷了,听着疏离,不管什么时候,你我都没有身份之别。”
忘记昔年旧人的夏芙蕖,不理解陈扶风话里的辛酸和苦楚,她退后了几步,低头不语。
可苏锦清楚的记着沉时往事,能听出里面久别重逢的珍视和经年不灭的深情。
有一个算一个,他们这些从暗潮涌动中侥幸走出来的人,每当想起故人旧友,心头便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沉重。
对于夏芙蕖,翟孟略有耳闻,能让陈扶风捧在手心里的人,不会是凡夫俗女,如今见到本尊,只觉比传闻中的还神奇。
......
夏芙蕖合计着,既然没去都城的事情,已经被姑姑发现了,她便拐弯抹角的,跟苏锦提起琼保的事。
“姑姑,我之前遇到了一个特别坏的人,叫琼保。”夏芙蕖试探道,“我爹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
琼保城府深沉,不可能随便暴露身份,百晓生都没找到的人,夏芙蕖岂能轻易把他揪出来,苏锦眸色一沉,“你离开祁门之后,是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夏芙蕖没敢说实话,“哪能啊,我把他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