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刚回都那日,阿鸾带陈宓登门。
打道回客栈前,陈扶风破天荒的送阿鸾至门口。
阿鸾摆摆手,“行了,别送了。不就是陪芙蕖说了会儿话吗,看到她我也挺开心,以后我会经常找她玩的,你就不用感恩戴德了啊。”
陈扶风笑着把陈宓的小爪子放在阿鸾手里。
阿鸾目光一紧,凑到陈扶风耳边,低声道,“你什么意思,公主不留在王府吗。”
“当然你带她回去啊。”陈扶风装傻。
“喂,你都回来了,还不把公主接回去。”阿鸾恨不得把陈扶风大卸八块,“你这不负责任的小人。”
“蕖儿现在刚回来,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好好考虑吧。”陈扶风一直惦记着,景妃的死是害夏青云的原因之一,担心夏芙蕖知道了,会有心结。
“什么意思。”当年的事,阿鸾并不知情,“我看芙蕖挺喜欢小孩子的。”
“没什么,我只是怕,蕖儿见我往王府里招了这么多人,会不开心。”
阿鸾无语问苍天,怼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家蕖儿没那么小心眼。”
陈扶风思量片刻,“你再帮我照看皇妹几日,过几天我就把她接回来。”
男人的嘴,唬人的鬼,阿鸾也没对陈扶风这话抱多大期望。过了两日,直接把夏芙蕖喊出来,告诉了她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夏芙蕖明白了,阿鸾喊她出来,是在为南凰公主打抱不平呢。
“你在夏府,说话份量最重。”阿鸾把陈宓的小爪子放在交给夏芙蕖,“陈扶风又听你的,他这人吧,心肠不坏,最大的毛病,就是想起一出算一出,还好以后啊,有你在他身边,就劳累你多提醒他了。”
夏芙蕖握住陈宓的手,笑弯了眉眼,对阿鸾说,“走吧,请你吃饭,上次来都城,光让你结账了。”
阿鸾挑了挑柳叶眉,巧笑嫣然,“那我,就不客气了。”
......
夏芙蕖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中,陈宓倚在她怀里睡着了。
看着南凰公主静谧安和的睡颜,夏芙蕖会心一笑,陈扶风说要接陈宓回王府的时候,小公主抱了抱阿鸾,接着扑到陈扶风怀中。
夏芙蕖压低了声音,“王...陈扶风,我来都城,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陈扶风眉头蹙起,“没有,怎么会这样问。”
“以后府里的事,如果和我有关系,你可以跟我商量。”夏芙蕖坦诚道,“我虽然脾气不太好,还是明事理的。”
陈扶风摸了摸陈宓的小脑袋,“有些事,我担心你知道了,会不开心。”
夏芙蕖想了想,问道,“是我爹的事?”
陈扶风沉默了片刻,“蕖儿,你想不想知道,当年夏将军因何而死,夏府众人,为什么要逃离都城。”
车轮粗糙的痕辙碾压过回府的必经之路,烛火明灭,魅影幢幢。
陈扶风的手掌在袖中悄然攥紧。
那段昏天黑地的时日,所有人都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每迈一步,踏入的都可能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不得超生。
他们毫无防备,成为敌人阴谋的一部分,掉入铜墙铁壁的陷阱中。
坐在九五至尊之位的人,纵然握有无上权力,却也受座下文武百官的制约。
拥天下,坐江山,最怕天下倾颓,江山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