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妇人抬头来看,发现是个陌生人,连忙走到矮门来看。
南慕春忍着头晕眼花,弯腰施了一礼道:“大婶,能借宿吗?我可以付费用的。”
那妇人打量了她一下,诧异的问:“姑娘,你从何而来,为何会到这偏僻之地?”
“我……”南慕春可怜兮兮的指了指大山深处说:“被人骗进山里找药材,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找药材?夭寿哦,一个姑娘家找什么药材?山里可是有不少野兽的,那该是男人干的活,快进来吧,看你这一身弄得,啧啧啧,多好一姑娘,搞成这样。”
妇人热情的把南慕春迎了进去,看着她一身烂衣破布摇头。
“姑娘是哪里人啊?怎么会到弯趾山找药材?”
“我是乐阳郡人,随同师兄听信他人胡言,到这一带找一味药草,寻遍几十座山岭也未找到,倒把自己弄迷路了。”
南慕春随便找了个自己曾经路过的地名来应付,她现在只想有点东西下肚,实在是太饿了。
“乐阳郡啊,大婶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在哪里,姑娘暂且住下吧,等我男人过几天回来再问他如何回家。”那大婶倒是热情,把人带往茅草土屋。
“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刚做好的山薯饭,姑娘就将就吃点吧!”这是一户贫穷人家,家里物甚就几样,简陋得很。
南慕春谢过那大婶,毫不嫌弃的捧起山薯饭吃了起来。
一看就知道被饿慌了,大婶又装了碗吃食往偏房里送,出来才说:“我大儿媳小产,躺床上下不来,我得照顾她,唉,好好的一胎又没了!”
看着这样穷破的人家,南慕春不知道该说什么,家里好像就两个人,没有男主人在家,她反而松了口气。
装着随意多问了句:“大婶家里几口人?”
“我家啊,有六口人那,我生了仨儿子,全都跟我那口子去我娘家帮工,给我孩他舅起房子去了。
我儿媳,就那屋里躺的,好不容易怀了个娃,十几天前没了,现在起都起不来,要我这把老骨头伺候,哎呦,真是造孽!
娶回来三年,愣是生不下一个种,都小产两回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大婶估计好不容易有个人来,可以发发牢骚,一股脑把家里的事倒了出来。
南慕春只能给她一个同情的表情,感谢她的收留。
为了让她心里好受点,自己也心安点,就掏了半两碎银子出来给她说:“我身上还余这点银子,当做是留宿之资,还望大婶不要嫌弃。”
她身上当然不止这点钱,但是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不是那个纯蠢的南慕春。
不会乱撒钱,哪怕同情也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人品先。
山间农户哪里见过什么银子,他们见的都是一吊吊的铜钱。
此时看到来借宿衣衫还破烂的姑娘家,一出手就是银子,大婶可以说是又喜又有些无措。
喜的是,收留人竟然有回报,无措的是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一时竟有些发懵,说着哪能这样,屋陋食糙的不值当姑娘这样,眼睛却眼瞪瞪的看着银子。
南慕春把银子直接推到她前面说:“大婶要是不收,那我可不好住下,是要到路边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