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的计策已经被我们识破,也不会做无畏之策,现在怕是想要将我们耗死。”李沧澜推开自己面前的舆图,指着其中几处,“我的想法是留一座空山,让他们在这里守着,让兄弟们从此处离开,直攻黔州,也就相当于拿下了此处的粮仓。”
他早已飞鸽传书,让人伪装成蛮子骚扰东陵国的边界,现下朝廷的调兵令怕是已经下来,黔州顶多会留下一万五千的兵马,等他拿下黔州,断了他们的粮草,他们再想折回,也是回天无力,就算关贤存疑,却也不会抗拒违令。
再次将所有的点全部思考了一遍,李沧澜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战是他以黔州为据点壮大起来的最好机会。
林大听到李沧澜的军令忌讳莫深,一面感慨李沧澜的胆大,一面胸腔燃起熊熊烈火。
虽说他只是一个山匪的头头,但是他自小酷爱兵书,若情况真如李沧澜所说,那此场战役他们是有绝大优势的。
想明白这一点,他对李沧澜的布局言听计从,立马领命,“我现在就下去安排。”
“下山后躲在山中不可生火,半夜进城,所有人不得掳掠城中百姓财物,违令者斩。”李沧澜颇具威严,说出来的话不能质疑。
林大立马点头,他明白此举是为民心,毕竟百姓也不愿意遇到一个烧杀掳掠的上位者。
“军师,放心,这段时间我军威信已经立了起来,不怕他们不听军令。”林大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忽的又干笑了两声,“那个,百姓的东西不能抢,但是黔州官府的东西可以用吧?”
这里的用巧之又巧,李沧澜微微挑眉,对上对方憨笑的脸庞,嘴角微抽。
林大被看的头皮发麻,露出一个比哭还要丑的笑,“这不是我们养兵没有钱,我们可是行兵打仗,不说身上没有军服,这趁手的武器总得有吧。”
“官府钱财可用,至于官员,先派人将其控制起来。”
林大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担忧依旧没有消去,“往后我们可是要行兵打仗的,手底下握着几万人马,若是那点钱财,怕是米粥都供不起,咱们兄弟上哪弄钱?”
李沧澜阖眸,想到自己前些天收到的消息,缓缓睁眼,“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的外家虽然颇有家资,可是却也是书香门第,家中的钱财大多拿来培养人才,要是养军队,那可是一定不行的。
听到李沧澜这话,林大的心头又是露出一阵烦躁,可瞧见对方胜券在握的模样,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等到屋子里只有一人时,李沧澜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
论起来,他其实不过就是给众人画大饼而已,军事上的事情他能挥斥方遒,政事上也可做的尽善尽美,但唯独这钱财之物让他颇为头疼。
等李沧澜回到院子的时候,戚玉就瞧见他满脸愁绪的模样,眼神里露出难得的意外。
从她见到李沧澜的时候,对方就是一直胜券在握,自信百倍的模样,可从未见他如此烦躁的一幕。
虽有心打趣,但一想到对方之前的算计顿时打了一个冷颤,也不知该如何问起。
却不知,剧情因为她而崩坏。
若那日李沧澜没有瞧见她,就不会拉她夜巡,如果不是因为她走错路,也不会发现有人要凿山,更加不知晓因为她的热气球,虽然解了燃眉之急,却也使得李沧澜手上将握有一万兵马,无钱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