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洗了澡,你又没带尿布和衣服来,我只好把我的衣服给他先穿上了,看,是不是很可爱?”
“那你哪里找的尿布?”
“我把我贴身的衣服给剪了,撕成了尿布。”母亲说的很轻松,王妃听了心里却是一酸。
她知道娘的衣服并不多,大夫人对她苛刻,不仅月份钱给的少,一年到头也不会给她添置几件衣服。王妃曾几次三番的要给她做些衣服,她也不同意。现在,为了能让外孙舒服一点,她宁肯把自己的衣服给剪了。
“娘!”王妃弯下腰,把脸贴在了母亲的脸上,“谢谢你!”
娘拍拍她的后背,“傻孩子,跟娘说什么谢谢。王爷对你好吗?”
“嗯,好。”王妃的脸离开娘,然后朝床上一躺,喊了句:“好累啊!”从早晨出了王府的大门,到现在为止无论是心还是身体还没有闲一下,这么一躺,她感觉浑身都舒服。
娘把脸转过来,看着她,轻轻对她说:“累了,就好好的睡一会吧。今天能不能不走了?”
王妃心里明白,在相府,母亲很寂寞,原来,她在家时,还有她和母亲说说话,她出嫁了,母亲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父亲忙于公务,但就是他在家里,他也不可能陪母亲说说话,大夫人是个醋坛子,从小王妃就看到,只要哪天父亲和母亲表现的有点亲昵,大夫人准会找母亲的碴,或者是和父亲闹,父亲顾及脸面,为了不让大夫人再闹下去,就会委屈母亲,责骂她或者是见到她,转身离开。
虽然父亲私下里会跟母亲道歉,但这样周而复始的,母亲也有些厌倦了,对父亲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爱慕,也为了自己能过得清净一些,对父亲无论是明,还是暗,也开始日渐疏远了。
这个家,对于母亲只是个落脚的地方。
没有了要取悦的人,母亲就懒得再打扮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却已经显得有些老态。
王妃曾要给她做衣服,她却说:“不要你做,我若穿的漂亮了,大夫人又要找麻烦了,反正我也不出门,就这样凑合吧。”
唉,趁现在这会有时间,就陪母亲好好聊会天吧。
“娘,果儿今年也十六了吧,有没有人来给她提过亲?”想起刚才在路上看到卫果儿出去,王妃随便的问了句。
“她呀,刁蛮任性,谁要娶了她,也是谁家倒了霉。”母亲说到这,捂着嘴笑了,因为不想惹麻烦,她从来不问大房那边的闲事,但今天和女儿,她敢敞开了说。
“我告诉你呀,前段时间,好像是哪个将军的公子不知道在哪里见了他,就让将军找了媒人上门提亲,媒人见了你爹,还没开口说两句话,她不知从哪里得了信,从外面冲了进来,不管青红皂白,直接就扇了媒人一巴掌,媒人被打的愣愣的,就问她你为什么打人呀?你猜她怎么说的,她说将军的公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事自己到池塘里好好照照去。”说到这,母亲笑得前仰后合的,王妃看着母亲这个样子,也不禁笑了笑,不管是因为什么,母亲只要开心就好。
“后来呢?”王妃引母亲继续说,她想看到母亲的笑容。
“后来,后来还能怎么着。对,对,这两天,她开始说什么自己以后是要做皇后的,唉,真是大言不惭,皇上能看中她?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她那德行,可能吗?况且,皇后娘娘好好的,她哪有机会呀?萱儿,你说她是不是很搞笑?”说到这,母亲又笑了。
但卫萱儿却愣了,果儿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她说的不可能是这个皇上,而是以后的那个,难道她知道谁会是太子?太子的人选定好了吗?想到这些,王妃的心不再淡定了,母亲再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
那父亲知道太子会是谁吗?或者是他猜到是谁了?那如果父亲已经知道是谁了,为什么还会让我去皇宫?父亲怎么想的?
果儿说她以后要做皇后,这一定是父亲的意思,那父亲一定是先要帮这个人成为太子,然后让他娶果儿,不,是让他先娶果儿,再帮他做太子,那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应该和果儿年龄相仿,年龄相仿的有谁呢?王妃一点点的剖析着,渐渐的,她好像摸到些头绪。
嗯,等王爷回来,我得把这些告诉他,得让他赶紧想办法。
王爷,天哪,他让我去找赵寒衣,我怎么忘了这事?
想到这,王妃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让正在说话的她母亲吓了一跳,“娘,我要回去了,寒衣不在家,我还要派人去找他。”
“可孩子的衣服尿湿了,我都给他洗了,这走,他穿什么?”母亲虽然对赵寒衣不在家也有些焦虑,但毕竟那不是他的亲外孙,她考虑到的只能是这个孩子。
“没事,还穿这个,外面我用小被子抱着就行了。”
“那些衣服怎么办?”王妃明白娘说的是那几件还没有干透的衣服。
“放在这里,下次他来,也有个替换。”
“你的意思是你过几天还会来?”母亲的语气里透着惊喜,王妃愣了一下,为了娘高兴,有个盼头,“嗯,有空时我就来看看你。”
“好!”母亲高兴的就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