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最好带着,不仅万一下雨了能用到,就是到了南京,大太阳底下的,好歹也能挡一下太阳,不至于像原来那次来晒得我都差点中暑。咦,这都几点了,大爷他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过来?”子沫一边把雨伞朝包里面塞,一边头也不抬地问着妈妈。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事耽误了吧?没事,万一来不及,我们俩就先走,他或者是退票,或者是改签,都行的。”
“那不行!”
“怎么了?我一个人陪你去报到不一样吗?”
“人家都是爹娘陪着一起去,他不去,我的新同学还以为我没爹呢。”楚翘还真的不知道子沫啥时候开始把阿祥当做自己的爸爸了。
“我看,你还是最好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快一点,省的我们这边刚走,他那边就到了。他这做事速度可真够慢的,真让人不放心,我还有事想交待他呢。”
楚翘听子沫说交待这个词,有些不高兴了,有些忍不住想说说她,“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话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点都不注意?你大爷他是从来不跟你计较,可你自己也该有个分寸呀,不论怎么说,他在你的面前都是个长辈,你对他说话做事都要有个最起码的尊重和礼貌,你不能老是这样想到哪就说哪。尤其是你现在都是个大学生了,这样说话做事别人听了,会怎么想?人家会认为你是个没有受过教育的野孩子。”楚翘都觉得自己这次话说的有些重,怕子沫脸上会挂不住,可她没有想到人家子沫她压根是一点都不在乎,不但不在乎,对自己的言行她还振振有词了。
“我怎么跟别人不这样说话,我跟他这样说话,是因为我跟他亲,没有把他当个外人看,你难道还希望我跟他见外,不把他当成一家人,或者死你并不希望我跟大爷相处得就像亲爷俩似的?”
“你这话说的,我当然希望了,好了,你说的有理,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行了吧?”要是不看楚翘的表情,只听她说的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生气了,可其实她听到子沫说这话,开心地脸上挂满了笑。
自从她跟阿祥认识那天开始,楚翘她就一直担心子沫对阿祥心里会有隔阂,可是她没有想到,阿祥对子沫会像对待逸轩一样地关心,子沫呢,对他也真的是一点都不见外,甚至可以说,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父亲的一样,几年了,子沫只要出去玩,买礼物必定会有她大爷一份,就连她在外面买什么吃的,只要有楚翘的,那就必然也会给她大爷买一份。
楚翘心里明白,子沫之所以会对阿祥这样,那也是因为阿祥对子沫一直都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子沫好,子沫自然也会对他好。
说到这,楚翘突然就想到了陆峰,那可是子沫的亲爹呀,可子沫对待陆峰,就不像是对待自己爸爸的态度了,不仅从来没有主动地在楚翘面前提起过他,就是两个人见了面,子沫对他的态度也不比对待一个陌生的路人好到哪里去。
不过这话又怎么说呢,子沫对陆峰的态度,还真的不能怪子沫,说到底,现在这结果都是陆峰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就像别人说的那样,你种的什么树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沫现在对他的态度,也可以说是陆峰自己咎由自取。
现在先不说原来了,就说子沫高考结束之后的这段时间吧。
高考那几天,他确实像个当爹的样,知道问问孩子,也知道去考场外面等等子沫,楚翘知道,子沫虽然嘴上没有说,可她看见自己的爸爸去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可考完试以后,他就又给消失的一样,不说给孩子一些钱让她出去放松一下了,就连电话都没有给子沫打一个。
那天,子沫的录取通知书下来,还是楚翘给他打电话,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天出结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榜,他也不可能没有听别人说过,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一声,还不是因为心里没有吗?
再说楚翘给他打电话,看看他那态度,虽说最后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不太情愿给钱,不过,还好,他最终还是给楚翘发了五千块钱过来。
楚翘当时高兴,可子沫看的明白,楚翘当时接了钱后一脸高兴地对子沫说:“子沫,你爸他给了你五千块钱,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你猜人家子沫听了妈妈这话是怎么说的,她说:“他难道不该给这钱吗?我现在还没有改姓,还跟着他姓陆,我考上了南大,就等于是在给他,给他们陆家长脸,别说学费了,就连生活费,他姓陆的都该全掏,唉,别说这了,我这几年上高中,他们家给过我一分的钱学费吗?没有,就那每个月几百块钱的生活费,他也不想想,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几百块钱够干什么的?是够我买资料,还是够我吃早饭?
就你,除了是你能把这五千块钱看在眼里,对了,你不说钱,我还差点忘了,他这几年给的生活费,再加上这次给的钱,够赔当初他们偷咱店里的损失吗?”
楚翘听子沫提到了店里面前几年失盗的事,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再言语了,唉,当初陆峰也确实是做的太过分了,就是那个女人就是再好,就是楚翘真的像他到处跟别人所说的那样,是个不守妇道,打老人、骂小孩的不良货色,可还有个子沫在这呢,怎么也不该偷楚翘的店,当初他可是一分钱生活费的都不给的,他不给,楚翘也没有找他要过。
对了,当初别说是给生活费了,就是子沫找他让帮忙买个笔记本,他都是叫上了半天穷,把子沫气的呀,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主动对他开过口。
现在仔细一想,照子沫的说法,他给这五千块钱,还真的确实不算什么。而且吧,楚翘现在还隐隐约约觉得他这几年突然给生活费,还真的不一定是关心子沫,而是有所图,或者是说,他是有些担心子沫以后只会问阿祥的事,不会管他,他每月给这几百块钱,是再给他自己留个后手,如果以后他老了,子沫不问他事,他就有理了,他一定会说,“我虽然没有在你跟前照顾你,可每个月我都是按时给你生活费的,你不能说我不关心你,那你现在就不能不问我的事。”
这话说出来虽然显得刻薄,显得楚翘想得有些多,可他这人,当初都能不顾及孩子的死活,把店里的东西都能搬空孝敬那个小三,谁知道,他这几年突然给生活费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他是改邪归正了,想起来疼孩子了,可这几年他连电话都很少给子沫打,更别说主动关心子沫的身体和学习情况了。
对了,说到关心,他好像从子沫小时候就没怎么关心过子沫,不说别的,就说子沫那几次生病吧。
第一次是在子沫小的时候,那时候楚翘他们还在租房子住,有一天晚上,子沫突然发起了高烧,楚翘有些害怕,抱着子沫就要朝医院跑,可到了家门口一看,天太晚了,大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楚翘不免有些害怕,就给陆峰打电话,当楚翘把子沫的情况告诉他时,他那边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医生,你给我讲这些干什么?好,我糊了。”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上了,楚翘再给他打,就只是听电话响,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