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按时出现，让时之承担心透了。

手机果然是掉在玄关的鞋柜上了，到家不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以言抹着脸上的眼泪，赤脚走过去，接通电话。

她一声“喂”，时之承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他沉默了一会，才说：“你哭了。”

顾以言疾步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才说：“对不起，出门的时候头很痛。回来吃了颗药想坐一会再去见你，没想到就睡过去了。”

他说：“我打了十多个电话。”

以言仍旧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睡得太沉了。”

彼此都清楚对方话里的试探。一个坚持不肯说实话，一个了解到她的刻意隐瞒。

时之承叹气，好一会才说：“以言，我以为我在你这里，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顾以言握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浮上愧疚感：“对不起。”

他无奈的叹息：“别再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反而是我，我没有本事，想要帮你，最后却要你牺牲自己来帮我。”

“我本来想以身相许，但是以言，我好像没有办法还清你了。”

他故意把话说得好笑，顾以言却笑不出来。

结婚的主意是她出的，不想结婚也是她的念头，可是到最后，却还要他主动说出来。说到愧疚，他哪里比得上她呢？

顾以言羞愧得无地自容，一个字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她在时之承那里，已经成了朝秦暮楚的不要脸的女人。

“之承大哥，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全都明白。今天下午，你见过大哥了，是不是？”

顾以言没有办法再隐瞒：“他让我，取消和你的婚约。否则，他就要……”

“他就要毁了我。”时之承替她说出接下去的话。

他无奈的笑出声：“我又让你为难了。”

“不，是我，是我让你在时家举步维艰。不然，你还是那个备受推崇的名摄影师傅远，你有你的事业，你有你的生活。我却把你从自由惬意的生活里硬生生拖拽出来，害你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之承大哥，我觉得我真该死。”

“嘘，”时之承急打断她的话，“说什么傻话？就算不是因为你，我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我爸的身体状况反反复复，萍又有了孩子，三妈和萍斗得不可开交，我妈和二叔当然不肯放过这个联手夺继承权的机会。”

“你也别太责怪大哥，他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公司里的事情又很麻烦。他想要赢得爸的认可，却总有人从中阻拦。二叔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这一次，如果不是二叔和我妈的阻拦，也许，大哥就能和叶欢顺利订婚……”

时之承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忙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