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怪只能怪她一时放松了警惕，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时之余转到这里来也不知道。

环顾房间，她虽然没有带手机，但是酒店里有可以拨到外面去的座机。顾以言忙过去，拿了话筒就想要拨以诺的号码。

手指才按下一个数字，时之余的话不禁传到耳朵里。他说，在沈东眼里，她就是个累赘、包袱，是妨碍他和以诺感情的绊脚石。顾以言把话筒放了回去，沉默着坐在沙发上不动。

她看到以诺被沈东那样扛着上了楼，义愤填膺，想要替以诺出气。但是，如果以诺和沈东已经是夫妻，他们之间的问题，是因为她这个没用的妹妹的关系……顾以言闭了下眼皮。

这一会的功夫，时之余已经洗完澡出来。他围着一条浴巾，在她面前，一点都不避讳。

顾以言别开了视线，垂着眼皮不看他。

时之余扯动嘴角，露出点冷笑。他走到里面，抽出一条裙子来，丢到顾以言身上。迎着她瞪视的目光，他不客气的说：“去把自己洗干净，换上这条裙子。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个地方吃喝玩乐，睡大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要走，顾以言扑过去拦住他：“又要关着我么？时之余，你还有没有点新鲜的花样！你把我当什么？你一不高兴就能拿来撒气揉捏的受气包？”

“我要回去！你现在就送我回去！”

时之余看着她，眼神很平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他的态度温和却更让人觉得冰寒：“我对你的容忍结束了。顾以言，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我保证，你会记忆深刻。”

他说完，不再和她多说一句话，关上门，把顾以言隔断在了房门外。

以言深吸一口气，她低头看刚才时之余丢到她怀里的裙子。白纱裙，很梦幻的款式。她还是在十几岁的时候穿过这样的裙子。那时候的顾以言，被家里的佣人打扮成一个精致漂亮的真人芭比。走到哪里都是蕾丝裙，粉白的颜色。

她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握紧了裙子，顾以言眼里露出灰暗。

时之余在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顾以言还坐在沙发上。她怀里抱着他丢给她的那身裙子，一动不动。

“没洗澡？”

顾以言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把手里的裙子举起来，她问：“为什么让我穿这个？”

他理着领带，很理所当然的说：“要去注册，穿正式一点是应该的。还是说，你想就穿着这一身去？”

她身上还是早上在顾以诺那里时的衣服，以诺的衬衫和长裤，偏向休闲的正装。以诺的家居服都带着职业装的特点。

“注册？”

她心跳得有点快，也有点慌张。

时之余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半抬着下巴整理领带，声音听起来淡漠得很：“注册之后，我们谁也别想逃，这辈子互相折磨，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