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言把身体紧贴在车门上,戒备又害怕的看着他。明知道这样做是徒劳,可是只要能拉开一点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也是好的。
她深切感受到他的愤怒,他的癫狂。顾以言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时之余收回视线,忽然一脚油门踩下去,载着她往他要去的目的地开去。
一路上,一个是惊慌失措,一个是阴冷沉沉。车厢内的气氛沉滞得可怕。顾以言手心里的汗都是冷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发怒的场景,但是这一次,她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车子在陌生的地方停下来,他毫不温柔的拽着她下车,一路生拉硬拽,顾以言不要说逃跑,连反驳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房间里早就已经有人在等待,他们走进去,三个坐在沙发上的人站起来。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都是陌生的脸孔。
可是这陌生只是对于顾以言来说,对于时之余,他熟悉得很。把顾以言往小沙发上一丢,他端着淡笑,人模狗样的和在场的三个人打招呼。
顾以言听出来,除了中间那一位长者,另外两位都是他的朋友。左边那位带了点中国人长相的老外,叫李桭白,似乎和他的关系更好一点。时之余这人有个习惯,他对关系更亲近一点的人会不自觉半挑着左边的眉毛交谈。这个小细节,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过。
简短的交谈了几句,时之余指着顾以言介绍,说是他的未婚妻,闹脾气,急着结婚。让中间那位长者帮忙。
顾以言站起来就要解释。时之余猜到她想要做什么,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担心你的女儿,尽管说你想说的,做你想做的。”
以言一听,心都跳出来,急红了眼:“你对圆圆做了什么?”
时之余不再理会她,眼梢余光滑过讽刺的笑意,他转过脸,请长者为他们准备协议书。
顾以言疾步过去,抓住时之余的胳膊,咬紧了牙根:“别碰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她和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能!”
时之余猛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一旁,看似把顾以言搂在怀中,却是压低了嗓音,低声喝道:“我为什么不能?顾以言,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想让你的女儿好好活着,你就给我乖乖的听话!”
他咬字,重心落在“你的女儿”四个字上,像是要把这四个字嚼碎了咽下去一般。顾以言胆颤心惊,深深吸了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
他撒手,不分轻重,把她丢到一边。转过脸,又微笑着和那位替他准备协议书的长者交谈。
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惊惧害怕。顾以言灵魂都有点涣散,他强势、霸道,他对她从来都没有过一点点的顾怜体贴,他是不择手段,他是唯利是图,可是顾以言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的人格,她相信他不会做那些违法的事情,他不会踩过界。但是他刚才的警告像是一个大大的耳光,抽得她耳中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