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子抽着烟，盯着前面的门板说道：“你说不认识他，这句话我信。你要说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这句话我不相信。”

疤子说着，忽然蹲下身来，他把还没有熄灭的烟蒂碾灭在顾以言撑在地面上的右手边，只有毫厘的距离，顾以言的小拇指能够感受到烟蒂上星火的灼热。像是威胁，警告她下一句话要多谨慎回答。

顾以言的小拇指蜷缩起来，藏到了手掌心里。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喝水，饥饿和干渴，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变得无关紧要。声音是沙哑的，顾以言提着一口气：“他和你们一起过来，他会逃到哪里去，你们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我不知道别的，我只知道一个人如果逃走，最想要回到的，只会是能给他温暖和安全感，是他最依赖的地方。”

“他娘的！和我们哥仨耍花样！”

光头一听这回答，立马不高兴起来，不顾哑巴拽着，他起身走到疤子边上，一脚踹了过去，踢得顾以言蜷缩了身体，像个虾子似的弓了起来。

“狗蛋！”疤子喝了一声，“我让你坐着别动！”

光头指着顾以言道：“这妞和我们耍花样！大哥，你别被她给骗了！”

顾以言被他踹了一脚，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锤子狠狠锤了一下似的，说不上哪里疼，却没有一处地方不是在叫嚣抗议的。她捂着腹部，难受得恨不得能蜷缩成一只小小的蚂蚁，好逃出这里升天。她提着一口气，冷笑道：“欺骗？您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您的大哥？”

光头和疤子原本就有一点矛盾膈应着，突然被她这样说出来，光头紧张起来，忙看着疤子解释：“大哥！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臭婊子，她想离间我们！我哪能不相信大哥？您做事，哥几个放心！”

“二二哥，你前几天不是说，大哥不会动脑子，容容易，容易遭人骗？”

“你再说一句话试试！我让你真变成个哑巴！”没想到哑巴在一边会突然给自己下绊子，光头恼羞成怒，指着哑巴恐吓道。

“我现在已经是你们手里的蚂蚱，离间谁，我都逃不了。”顾以言喘着气说，“我只想要一口水喝。我很渴，也很饿。就算你们有什么分歧，可你们还指着我拿到赎金，是不是好歹给我一口水喝？”

疤子横过脸来瞪着光头：“我让你每天都给她送水和饭，你送到哪里去了？”

光头别开脸，踢了哑巴一脚：“我让他送了。”

哑巴忙要反驳。光头掐着他的胳膊，连着拳打脚踢：“你还想狡辩？你和她是一伙的，想要让我们内讧，你好把她救出去是不是？”

哑巴被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地，一边叫一边躲。疤子在一边看，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急着阻止。顾以言伏在地上，偷偷睁开了眼睛，眼前虽然模糊，但是人影晃动，她还能看的清楚这三个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样子。

“少在这装腔作势，现在就给我去拿水和吃的过来！”看他们打了一会，疤子开口喝道。

光头收了手，最后还踹了哑巴一脚：“大哥让你去拿水和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