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余无言以对,如果当初不是他怨恨过深,如果不是他关掉了所有和她可能的联络,他不会错过她想要告诉他的任何一条信息。可如果不是她那样倔强,那样固执,那样没有余地的推开他,他又何至于会那样坚决的和她断掉所有联系?
在感情上,他们是两个太过相似的人,各有各的坚持和固执,因为这个,到如今他们还会再纠缠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分开。
时之余看她伤心欲绝,他又哪里好过?伸了手要去扶她,顾以言往边上一撤,一点都不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怜惜和帮助。她半转过身,这就要走。时之余知道自己不可能拦住她,但又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前脚刚跨出去要阻拦,后面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时仲仁看了一场好戏,眼见着就要散场了,这会不出来凑个热闹,以后再要找机会给时之余脸色看,那可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他笑眯眯的,故意走到顾以言面前,拿手刮了一下,把小脑袋搁在顾以言肩膀上,睡得正香的小家伙,半转过身来,做出讶异的表情:“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倒是可爱。大哥要看到了,一定喜欢。他刚刚才丢了一个小家伙,这会立马就有一个漂亮可爱的送上门来,我大哥的福气是真的好!”
时之余越过身去,把顾以言和孩子都挡到了身后,抬着眼皮横了时仲仁一眼:“二叔不用眼红。就乾令的勤劳程度,只怕你的福气比我爸要好上千百倍。”
“我和以言先进去,外边天气不错,院子边上的凤仙花大概是开了,二叔可以过去看看。”
这个时节哪里来的凤仙花?时之余这是在笑话时仲仁想要开口嘲笑别人却没有那个本事,反过来给人嘲笑自己铺了台阶。时仲仁老脸一皱,火气就上了脸来。他要发作,但是在这里却是不好发作的。眼睁睁看着时之余搀着那不上台面的两个人走了。时仲仁把手往身后一掼,嘴里骂道:“我就看你到时候还怎样嚣张!”
他没有注意身前身后有没有人,这话就落到了举着酒杯在二楼小阳台上喝着葡萄酒的曹艳。
顶上掉了一颗巧克力下来,正好就掉在时仲仁的脑袋上。他上了年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面的头发开始稀疏起来,那颗巧克力准确无误的掉在脑门上,砸得他脑袋“咚”一声响。时仲仁在时之余那里刚刚吃到了一顿排头,正愁没处发泄呢,有这个机会,他昂头就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是不想在这里干了是不是?不知道楼下有人!”
曹艳咬着玻璃杯的边沿咯咯的笑,把酒杯往栏杆边上一搁,她两只手弯靠在栏杆上,半屈着身体往下看,一只手撑着下巴:“我说老二,你呢,没那点本事就别去招惹他,自取其辱这种滋味,尝了一回还不够,你还一回又一回的尝。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听到曹艳的声音,时仲仁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道:“你别在一边看好戏。你以为你儿子现在受重用了,你们就能搬回来住了?就看我大哥现在都还没有下决定,你还不明白你儿子的位置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