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清楚他现在的心情。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他已经在慢慢的放手,在向她一直想要他走的那条路上走。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期待她了。时之余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一个人不被期待,是怎样叫人侥幸的存在。
喊了商启出来,两个人在酒吧里坐着。商启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面前吧台上已经堆了一堆的空酒杯。商启单手托着脑袋,不禁摇头:“我虽然知道你是千杯不醉,但是你这么喝法,我身为一个医务人员,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你却不开口说点什么。”
他说着,伸手去夺了时之余手里的酒杯,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不是一个会借酒消愁的人。难道又是因为女人?”
“还是为了同一个女人。”
商启看他不说话也猜到了,叹气道:“上一次你喊我出来喝酒,是和她分手,这一次又怎么了,她又要分手?不会吧,孩子都有了,那么大了,现在还说分手,你们会不会也太会玩了点!”
时之余板着脸不说话,点了一支烟,垂着眼皮。商启看他话也不说,摆明就是只想要找个人陪着坐一会,也就不说话,招呼侍应生过来收拾,他道:“给我们倒两杯清水过来。”
侍应生答应着把酒杯都收拾了,又送了两杯水过来。商启拿了一杯:“我再过几个小时还有一台手术,不能陪你坐太久,我得回去睡一会。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水比酒好。”
他边说,边拿着自己的杯子和时之余面前的那只玻璃杯碰了一下:“女人就像这水,你想要她是什么味道,什么颜色,都得自己精心调配好了。不要怪我做兄弟的没告诉过你,很多事情你要说,你要解释,两个人都闷在肚子里,就算给你鲍参翅肚,时间久了,味道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我这么说,你一定明白的。”
时之余看了他一眼。
商启放下水杯,坦白道:“我今天早上去给你女儿换药的时候和大嫂说了两句。当然,你不要担心,你不想要我说的那些,我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不过我也提点了一下大嫂,让她从你的角度来看问题。你们两个就是因为一个不肯问,一个又不肯说才闹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说,你要是早一点告诉她,当初顾伯伯的公司早就已经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空架子,你答应他们吞下来,从某一个角度来讲也是为他们好,你们两个人又何至于耽误了这么多年呢?”
“商启!”
商启开了口,也没有那样难说下去了,他点头道:“是是是,你要面子,你不肯说你那会受制于人,如果不做出点成绩出来,你在你爸那里不能交代,在时家不能站住脚跟。可是我也要告诉她,你那时候真的是迫于无奈。动手咬顾氏第一口的人不是你,是曹艳和三太,你只不过是在顾氏溃败已成定局的时候没有出手相救,也去凑热闹咬了一口,而这一口,你得到的利益也不多,你替顾氏承担了三分之一的债务,如果不是你,顾家两姐妹不要说还能找到工作还债,就是找个地方安稳的住下来睡一觉都不可能,这些事,这些话,你为什么就不能开口告诉她呢?”
“说这些,只会让她觉得我有意推卸责任,让她觉得我没有办法,只能砌词狡辩,用这种无能的手段来挽回她的信任。”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商启叹气,“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这个死结要怎么样才能解得开。”
“不过好在你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俗话不是说得好,孩子是夫妻两个之间的润滑剂。只要你从孩子身上下手,我相信大嫂她不可能不心软的!”
商启看了下时间,起身道:“不和你说了,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一台手术,我得回去睡了。我打电话给齐腾了,他应该就快过来了。先走!”
说着,不等时之余开口,他从吧台边的椅子上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边走了。
酒吧里的音乐还在断断续续唱着,是一首很古老的乡村音乐,听得人也恍恍惚惚。时之余抬手,示意侍应生:“两杯whisk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