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的时候,时仲德给他打了个电话,那意思是要重新立遗嘱。唐一钱刚换上衣服,打算要到医院里去。接到商睿的电话,他改了主意,和时仲德说说了一声,在家里等着商睿过来。
这样巧,时之余也找了过来。
商睿上门的时候,唐一钱刚好开门见到时之余,两个人在门口还没有说得上话。
商睿看了时之余一眼,近来两次见面,没有哪一次不是不欢而散。商睿心里总有点别扭,倒是时之余,态度很平常。见到他,打了个招呼,被唐一钱一道迎着进门。
商睿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到桌上,瞧了一眼时之余,和唐一钱说道:“这是商启给我的,我还没有打开来看过,应该会是对我们有帮助的东西。”
唐一钱视线落在那袋子上,一时没有说话。商睿也不知道要怎样开口喝时之余说,三个人各自坐在沙发椅上,一时气氛有几分沉默。
作为一个律师,起码的职业道德要求唐一钱对时仲德通知他过去修改遗嘱的事情保密,但是从感性的角度来说,他还是偏向时之余的。踌躇挣扎了一会,他还是决定说出,他说:“就在小睿给我打电话之前,老时通知我过去一趟。”这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不需要再说下去。时之余不是一个傻瓜,从商睿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寻常。
原本他今天过来是想和唐一钱谈他稍早见时仲德的情况,谈他心里的一团乱麻,他不可能和齐腾去讲这些事情,和商睿......时之余尽量不让商睿牵扯到自己这个纷繁复杂的家庭争战中来,更加不可能和他谈。最后只剩下一个唐一钱。他是长辈,且是和自己的父亲来往多年,相交很好的一个长辈,但是他又不会一味的偏向自己的父亲,在时之余眼里,如果要说谁能够让他十足信任的话,也就只有唐一钱了。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商睿。他的心里是烦躁、反感的。这感觉就好像是他当初不得不去接近顾家的女儿一样。他并没有把无辜的人一个个都拖进深渊的癖好。但是眼下,他唯一的朋友也要保不住了。
时之余突然站了起来,拿过那个文件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就点着了。商睿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慌忙上前要去抢。时之余不给,高高举着,眼看那袋子烧得越来越多,里面的东西也会受到影响。商睿急道:“时之余你这是做什么?你哪根筋搭错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商睿,你姓商,你不姓时。时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他转过脸,脸上的表情坚定又决断。忽然手中一空,时之余回头,看到唐一钱把袋子夺了过去,丢在地上用力踩灭了火焰。
唐一钱难得摆出严肃的表情,目光沉严,他说:“之余,你太自负。做什么事情都太自负。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你怎么就能肯定这袋子里的东西就一定和你时之余有关,而不是和商睿有关?”
时之余一时语塞。唐一钱摇摇头道:“就算这和你有关,那也是商睿的一片好意,你就这样对待你朋友的一番苦心?”
“我用不着任何人帮忙。我自己的事情,我有足够的能力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