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猜到了纪冉的目的。
疯子!
这个疯子!
纪冉违背了她的职业原则,不止泄露病人的信息,还企图蛊惑姜软软,扭转姜软软的思想,达到让他稳定的目的。
姜软软救母心切,怎么可能不上当?
可他的脚,却好似钉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内心,也很想知道,姜软软对他的看法。
他放下推门的手。
他就自私十分钟,等纪冉套出话之后,他再出去。
也…来得及。
门外。
姜软软已经下定决心:“好。”
纪冉神态闲适,却直击要害:“我的患者跟你吵了一架,稳定的病情就又开始反复,软软,你能跟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姜软软愣了下,抿了抿唇。
她亲手将心里结痂的伤口狠狠撕开,掏心掏肺:“那天,我们应该不算吵架。”
她斟酌了下:“顾屿琛在我面前一直是一个贫穷哑巴小保镖的形象,那天我听见他正在威胁我朋友,要把他送出国,不然就毁了他。我一生气,就说了两句,他也没反驳,应该不算吵架。”
旧事重提,顾屿琛也忍不住握拳。
“然后呢?”纪冉继续问,“你当时是什么心情?”
姜软软垂着眉梢:“很生气,很难过,特别想打人。”
纪冉:“说详细点,我想知道你所有心路历程。”
姜软软手指绞在一块,眉头紧紧蹙着,她深呼吸好几次,才做好心理建设。
“当时我住院,顾屿琛的声音和我一位故人很相似,我跑出去,没看见故人,却看见我又穷又哑的…”
她嗓音干涩,声带凝滞:“…弟弟和我朋友在争吵,我当时气血上涌,感觉受到了欺骗,特别生气,说话就不过大脑。”
纪冉拆穿她的伪装:“你不要美化细节。”
姜软软顿了顿,换了一种说法:“就是从狂喜到狂悲,从故人来看我的惊喜直接坠落到弟弟欺骗我的地狱,我特别特别生气,我拉着朋友走,等着弟弟拉住我解释,但是他没有,他动都没有动。”
每次想到这件事,气恼就会充斥全身。
那种被背叛的伤心和绝望,迅速将她吞噬。
“为什么不解释呢?为什么要骗我呢?骗我好玩吗?我当时就想,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纪冉直击痛点:“你是因为他欺骗你而生气对吧?”
姜软软点头。
纪冉:“那按照你的说法,你的朋友应该也知道他欺骗你的事,却选择了包庇他,同样是骗你,你和朋友绝交了吗?”
姜软软噎了下:“没有。”
两个月过去了,她早就原谅了卜煜的隐瞒,却仍是对顾屿琛的欺骗深恶痛绝。
纪冉一拍桌子:“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朋友的欺骗和顾屿琛的欺骗在你心里分量不同!”
她直视姜软软的眼睛。
“或者说,你更在乎顾屿琛,所以,也更在意他的背叛!”
“是不是?”
屋内屋外。
姜软软和顾屿琛,同时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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