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如今覃士雄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他们这个三人小队的战力加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横行整个丰江旧城,所以也没必要在楼顶防备敌人。
于是三人便在别墅中围坐在一起,打开了五六份不同口味、品种的罐头一起吃。
经过媚药的那事儿后,小队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诡异,但大家毕竟都是成年人,并不会真像小孩子一样因为这点破事而变得拘谨起来。
龚倩看上去很文静,但熟悉了之后才知道她其实是个话很多的人,并且有自己的思想,对于人族如今的局势也有她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不像李锋这样几乎被田愈给‘洗脑’了,认为这个世界就是田愈口中那样的自私、残酷和冷漠。
所以李锋会经常问她一些问题,扩充自己的眼界。
龚倩也很乐意和好学的李锋攀谈讨论。
“其实田老师讲的那些东西很多都夹杂了许多他个人的情绪在里面,比如田老师非常厌恶裴喻裴首官,认为她是一位能力低下的独裁者,但其实这并不客观。”
龚倩笑着看向李锋,为这位虚心好学的师弟解惑答疑,她又道:“就我个人认为,从政绩上看,裴首官有两点做的特别好,一是她周旋于帝国内各大势力,始终对各势力保持制衡状态,二就是她在人族社会生产力恢复这件事上的作为。”
李锋闻言,缓缓颔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龚倩见状,继续说道:“对于第一点,其实就是裴喻最难得的地方,我看过那么多书,几乎都不敢相信咱们联合帝国从建立到现在居然只发生过一次内乱,要知道联合帝国到现在也只能算是个草班子,是由无数座山头共同撑起来的一片天,所以其实各大势力之间的利益却并不相同,甚至互相之间还存在巨大的冲突和矛盾,但这十几年来,裴喻居然能稳稳压制住这种冲突和矛盾没有爆发,这太难了!”
一旁,似懂非懂的覃士雄开口道:“这个我明白,我爹曾跟着曹解忧打过仗,我爹说过曹解忧曾经差一点就和白苍云一样被青州帮的夏侯急策、周渊这些人给强行披上蟒袍、自立为王了,当时就是裴喻出面劝住了曹解忧,不然咱们行西府这些地方都恐怕要成为诸侯之战的战场。”
龚倩闻言,微微侧目,她没想到覃士雄这傻瓜还是有那么点见识的嘛,接过覃士雄的话头,她道:“嗯,没错,裴喻当年单骑入珠南、阻止曹解忧称王,这是非常大的功绩,毕竟谁都可以称王,唯独北面的韩照渠和南边的曹解忧不行,不然的话,帝国腹地就会暴露在了野心家的铁蹄之下,甚至会导致中原大战、生灵涂炭。”
“还有,袁鹿公画地为牢,死心塌地的率领黄金军团守在天都,也和负责军队后勤的裴喻有莫大的关系,而若非是袁鹿公以及贵武群雄在中原坐镇,这天下当真就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了!”
李锋缓缓点头,插嘴道:“我也一向敬佩袁大帅,如果没有他,咱们恐怕都活不到这么大。”
袁鹿公的故事在联合帝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这其中或许有裴喻大力宣传其事迹的原因,但这并不能掩盖袁鹿公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当年在和凶兽大规模厮杀的那几年里,有一次袁鹿公惨败,举城逃离,在逃离过程中,他说过一句话,‘今日有我在此,兽皇可死,我可死,大军可死、兵可死、修真亦可死,唯妇孺孩子们不可死’。
这句话就如同一颗启明星,给了无数当时还很弱小的人们继续苟活下去的精神寄托,其中也包括李锋。
三人聊的越来越投机。
龚倩继续道:“至于裴喻对恢复生产力的影响,李锋,你不是去过还在修建中的禄士山堡垒吗?你应该对这方面有更直观的了解吧。”
李锋笑道:“是,这个我知道,在面对全国物资匮乏而又必须将大部分物资投放在前线和军方中的这个巨大矛盾时,裴喻绝对做到了只有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我甚至想不通在那种情况下,裴喻到底是如何保证了劳动力的高效稳定,这简直是神仙手段!”
就李锋在禄士山的所见所闻而言,他从来没看见过军方或者官方使用任何暴力手段去威胁那些工人干活…
这代表着,那数十万工人几乎都是自愿的拿着微薄的收获在禄士山上拼命。
这种现象几乎没有其他解释,只能归功于裴喻的牧民手段确实高明。
而后,越聊越嗨的李锋又抛出一个问题:“师姐,田愈老师十分鄙弃八镇诸侯,你觉得他这个看法客观吗?”
从田愈的课上来看,他经常明里暗里的讽刺甚至辱骂八镇诸侯,主要观点就是认为八镇诸侯都是自私贪婪的野心家,是人族的毒瘤,其危害甚至比凶兽还大!
龚倩闻言,想了一会儿,回道:“我认为田老师的这个看法也并不客观…”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