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寿吞下极光剑,望向周雷的眼神瞬间空洞,立刻便呈一片灿灿的莹白色。
矮小的身躯,膨胀,膨胀,再膨胀,最后放出万道豪光,砰的一声,炸碎了漫天的雪花。
北海内,大面积的路灯,随之爆裂。但本该一片漆黑的小楼前,却一片光明。
光明中,黑雾翻滚,伴随着光明,冲天而起,其势如喷发的火山。
狂风四起,吹的扶着周雷的刘克立足不稳,二人互相拉扯着,不断踉跄后退,双眼更是无法睁开。
杨天祥与张自然立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但棍王的棍,却早已深沉插进坚硬的石板地面中,而张自然的双足,也深陷。
二人衣襟猎猎,但耳中全是呼啸。
如此声光效果,惊醒了北海中,熟睡的梦。一座座隐没在山下、水旁,树林边缘处的小楼,亮起了灯。就像是一艘深夜、巨浪中,浮出洋面的潜水艇。
周正宁神望着窗外,手中拎着一个望远镜。
远处惊醒的灯光,让他心情沉重,这里不光有龙呈均,还有中洲中枢,各个职能部分的高级卫首,都是中洲之宝,重要无比,不能出一点问题。否则不光失职,而且愧对统国的信任。
灯光亮起后,望远镜中,出现一个个起伏跃动的身影,这些矫健的身影,熟悉的制式服装,让周正心中又轻松了一些。
紧急调集的雾城卫,已经进驻北海,随着他们身影的闪现,一座座小楼,灯光又熄灭,似乎又陷入了沉睡中。
小楼背后,独角狼王,尖角闪着银光,咆哮着。带着涎水的獠牙在暗夜中闪光,一双锋利的前爪,撕裂了爪下的石板,弓着身子,绿油油的目光,向小楼前望着。只是被建筑物遮挡的不光是它渴望战斗的兴奋,还有视线和目光。
越看不到,越着急;越着急,叫的越大声;叫的越大声,就越兴奋;而越兴奋,就越想看。。。
雍涛仁波切,口中哞的一声,缓缓伸出干枯的手掌,摸着狼王的头,安抚着。紧守岗位,不能善动,前方既然没有召唤,那自己必将钉死在这里。
狼王抖了抖身上的长毛,不太高兴的晃着脑袋甩脱老喇嘛的手,呜呜叫了两声,眼睛却转向,望向西南,目光森冷不见,柔和异常:那是天山龙岩寺的方向,那里,有一个与她志趣相投,可爱非常的少女。而这个少女,和她一样,成了一个母亲。
而一狼,一少女命运惊人的相似,孩子的爹,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老喇嘛的无趣、啰嗦,与孔仙仙的天真、烂漫、爱心泛滥、又有些可爱的固执相比,前者太无趣,甚至有些烦人。有些郁闷的狼王,趴在冰凉的地面上,眯着眼睛不动了。
但它却和老喇嘛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他的手,绝对够不着自己的头。
假山洞内,安雨轩眯着眼睛嗤笑:“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来势汹汹,诡秘莫测,就这么把自己玩儿残了,玩儿碎了,玩儿没了,实在无趣。本来还以为有一场激情大战呢”。
唐玄表情有些凝重,与没见过魔之厉害的安公子相比,他的阅历,无疑更丰富一些。
唐玄望着眼前的光与暗的旋风,轻声道:“战场上,真败、佯败,观旗、观辙、望风可察之,你见过,这么紧凑,张弛有度,如有意识般,一丝多余能量都没有散逸出来的风暴么”?
安雨轩闻言,睁大眼睛凝神细看,但怎么看,那个矮小的侏儒,已经成了一团形状极不规则的光与气。
一会儿,能量散尽,化为虚无,回屋睡觉,皆大欢喜。难道有问题?
不过唐玄的话,他是认的,因为说话的是唐玄。
看了半晌之后,安雨轩揉了揉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事情还没完”?
唐玄苦笑道:“不光没完,恐怕还大条了。我在赤城之城遇到的那个带着点“文艺范儿”的魔,与这个眼前的山寿相比,后者更给我的压迫感更强,不过先看看吧,不变,应万变,总是没错的”。
安雨轩点头。两个人望着那个光影逐渐暗淡,规模逐渐变小的气旋。
此时气旋,高约三丈,粗约二人合抱。莹白光线时时透出气旋,但却逐渐被漆黑的元气所吞噬。
此时,狂风止歇,此地逐渐暗了下来,只有那个比夜色更黑,黑的发光的气旋,急速旋转着。
远处的雾城卫,架起了探照灯。数十个探照灯在小楼前,交织出一片光明的世界。
沉重如山的压力,不光使得附近数十丈地面彻底成了粉末,也将刘克、张自然等人逼到了小楼门前。也不知道是极光剑那五百倍地心压强使然,还是一些别的什么。
刘克与只剩两口气儿的周雷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轻松神色。
吞了极光剑,虽然不知道为何搞出如此大的动静,但气旋消散平息之时,恐怕就是情场,扫尾开始的时候。二人想到了善后事宜。
事情没有像刘克、周雷想象中那样按部就班:吞剑-剑威爆发-灭了此人-收回大宝剑---清场。。但结果不过是损失一把彻底爆发出狂暴能量的极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