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寂静中,却有温暖的感觉肆意流淌。
搪瓷缸鸟枪换炮,成了一水儿的不锈钢用具。
一碗装水,一碗装汤,再一碗装水,再一碗装汤。
每人双份,一份喝掉,一份倒掉。
像是声明:从早到晚干粮果腹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两个人吃着,感受着这种身居荒野,伴有良人的宁静。
只是这宁静,很快便被巨大的轰鸣声所打破。
城墙上雪亮的球灯照耀下,一架中型运输直升机,缓缓下降。而降落地点,赫然正是茅屋围栏外面。
一口巨大的缸,被四根结实的绳索捆在直升机上,在下面晃荡着。
不久之后,缸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直升机复又旋转升空,在水缸后方十米处,缓缓下降。
蔡姚皱眉,她正琢磨着词汇,来形容一下这让她无比幸福的宁静时候,就这么被打断,不由得心情大为不爽。
不过就是再给她琢磨几天,恐怕的她的字典里,还是那些有限的东西:冲啊、杀啊,我入啊!吃我一个大霹雳。。。
唐玄站起身,望着直升机上那四个硕大的“安氏商社”身份标识,嘴角泛起微笑。
而蔡姚猛然起身,弯眉斗得笔直,双目闪烁着雷光。
安氏商社那四个字她也看到了,不过却视若无睹。
“二狗子,给我咬”,蔡姚咬牙间,一把抓起愣愣的鬼见愁,猛扔了出去。随后,引雷镜从裤腰中拽出,怒目而视。
小白脸,没一个好东西,总是坏事儿,败兴!呃,唐玄例外!
“卧槽,住手,我是来送吃的的”,安公子一路上的意态消沉,到这成了高兴。而这高兴,却被一团黑糊糊夹着一点红芒的“暗器”,惊散,成了一身冷汗。
“送吃的?先看看送什么再说”,蔡姚心安理得的翻了翻白眼儿,又将引雷镜插进裤腰。至此,唐玄才放下心来。
鬼见愁身躯忽隐忽现,终于在危机时刻先散后聚,避免了一场同归于尽的惨剧。却无意中抖落了一些微弱的瑟瑟发抖寒气。
安公子咬着嘴唇,强行微笑着迈步走进茅屋,轻声道:“尼。玛。的,就。这。么。欢。迎。客。人。的”?牙齿打颤,脸色发青。
唐玄微笑道:“你来了”。
微笑如暖风,吹散了荒凉中的冷意。
... ... ... .
五岳山,为西极仓洲最高峰。宛如五指擎天,一般长短,遥指苍茫的天空。
如今,演武殿内酒宴摆开,陈元迟居中,楚君侯在侧,五行宗高层与六氏族当家人欢聚一堂,觥筹交错。但气氛却不热烈。
“第一杯,敬陨落的赵氏家族”,陈元迟高举着酒杯,神情严肃,目中似有悲伤。五行如轮,在其眼中一闪而过。
楚君侯依旧一身青衣,跟着举杯叹道:“何止赵氏?商首范子夷;武道先天之十二心意曲黄河、狂豹白石坡;就连乐中圣手李纪年;医道圣手张道长;中洲四大仓仓首,还有百万商士,尽入魔国”!
右侧金断崖为首,他高举着酒杯,双目圆睁道:“魔乃人之公敌,当尽早灭之”。律部众另外两大律首木攻城,陈元济也一同举杯表示赞同。
法部重法首左丘蝉左大先生,向来温和带笑的脸,沉的像水。他并未举杯,而是缓缓道:“若不借助道隐归藏的力量,恐怕难图之。诸位别忘了赤城之城、北海之役以及那似是传言的大魔山惊天一战”。
法部众法首皆默然。铁面无私吴常安,双变灭魂邵康年,百有一用程仇先用沉默,表示了出对前景悲观的态度。
陈元迟微笑,与楚君侯对望一下,大声道:“金律首说的没错。左大先生说的也没错。但魔虽强,我们也有道隐归藏。诸位,难道忘了道隐归藏里面。。。”?
众人精神不由一振。
这时,楚君侯面露哀色,高举酒杯,声音如剑:“哀赵氏之陨落,敬赵氏之贤圣”!
“干”!
没有发言的四大邢徒:春恨秋,夏冷冬,邢无意,邢无名跟着举杯。
没有发言权的六氏族当家人:秦千山,楚无难,燕重,韩相国,卫龙骑,齐明正也跟着举杯。
“干”,声震演武殿!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草草结束之后,五行宗弟子将香茶倒上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敢问法神、剑神两位前辈,这次六氏族奉命举族西归,可是有什么大动作”?卫龙骑硬着头皮说道。
他不说话也没办法,其他五个家长,都把目光投向他。谁让卫氏最强呢?
人心惶惶的时候有疑问,无疑是最讲求执行力的道隐归藏的世俗体系,平素所不容的。但不问,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也没一个明确的说法,又实在难以给族人以交代。
陈元迟道:“重整五行宗与七氏族为“十二元辰宗”。广收弟子,全面备战。十二元辰宗为西极仓洲唯一宗派,且为护洲之宗。统国令不日下达。另外,仓洲境内其他宗派,降者免,抗拒者杀!务必在道隐归藏下一个指令到达之前,一统仓洲修者道”!
“这是那的意思”?卫龙骑问道。
陈元迟微微点头。
“谨遵法喻”,所有人起身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