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侯,裴先知,二人不知谁先出手,又似乎是同时出手。
楚君侯站在战台的边缘处,只是随意挥了挥手。挥手过后,属于他剑意笼罩的半边战台,风骤停!剑啸呼嚎!一抹青色的痕迹宛如海潮的边际线,从空中蓦然出现,只一瞬便出现在裴先知的面前。
裴先知周围狂风呼啸,他巧妙地留下剑气之下,千疮百孔的狂风,以一种极其复杂的导气方式,使得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动的蓄势。
在楚君侯挥手的瞬间,长、空、醉、舞、剑,五把剑同时出鞘,盘旋飞舞。而裴先知本就若隐若现的身躯,一晃之间,一化为五,各执一剑,在狂风中四散。
姿态各异且曼妙的身影虽散,但都在空中、地下留下拖曳的残影。
霎那间,残影弥空、满地,剑光肆虐、翻滚。
无数身影交织,无数剑影交错,无数完美的弧线以各种角度扑向淡然而立的楚君侯。
楚君侯瞳孔一缩,青痕只是击散了三分之二的狂风、剑啸、残影、剑芒,还有三分之一的海量兀自扑来。
闭目,双掌合十,高举,楚君侯整个人发出淡淡的青芒。
力劈华山状,合十的双掌落于胸口处,然后蓦然横扫。
一圈浑然天成、青色、边缘透亮的圆蓦然出现。
裴先知哈哈大笑着,衣襟狂舞,长发浮空,身躯纵横。
伴随着狂笑,狂风、剑啸、残影、剑芒彷佛具备无限繁殖能力一般,瞬间数量翻倍、再翻倍、再翻倍······
楚君侯撑起一个透亮、锋锐的圈;而站台上却到处是裴先知疯狂挥剑的身影······
一简一繁,一个只有一式,最多再来一个补充式;而另一个抬手间便是千百人影纵横,万千宝剑挥、劈、砍、刺。
站台之上,爆裂之音不绝于耳,闷哼狂啸时而交织。
片刻之后,光影消失,剑气消散,但二人的冲击还是将低空的云层搅得粉碎。
楚君侯依旧站在战台边缘处,淡淡的,衣袂不动,青袍干净,似乎从未动过手一般。只是胸前的起伏略微急促。
裴先知还是站在战台中间处,脸颊有些泛红,五柄奇剑,或断折、或碎裂,散落在站台之上各处。
沉默中,裴先知目露神光,嘴角笑容越来越大。
而楚君侯目光却变得有些阴沉。
呼~
狂风再次以更迅猛的姿态穿过这数丈高台,斯拉~~~楚君侯衣衫下摆突然断裂了一小片,随风而去,如彩蝶飞舞。
“你更快,我却还不够纯粹”,楚君侯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唉,五剑皆碎。十二万七千四百剑,只换了你一片衣襟,算是平手吧”,裴先知缓缓摇头,打断了楚君侯的话。
楚君侯神色动了动,随即默默点了点头。
剑毕竟是身外之物,尤其是裴先知这种花式繁多的剑圣。有时候自己练剑都可能弄坏几把······剑碎,不过是为了近自己的身而已。
遥想当年,青葱岁月,无数战,他裴先知何曾接下过我这式斩君山?
可如今斩君山甚至斩青天都用了出来,竟然还是失了半招。
衣襟毕竟是贴身之物,毁了一点,其实便算是败了。
“两式之间转换有破绽······还是一式好”,裴先知想了想,轻声道,说完之后,转身便下了战台。直直来到唐玄身旁坐下,皱眉、 凝目,仔细思索着刚刚那一战。
“师兄,受教了”,楚君侯自语着,神色有些茫然。只是这孱弱无力的话语,被狂风一吹,便无影无踪了。
愣愣的望着衣襟那块空白良久,老剑神缓缓顺着台阶走下破烂不堪的战台,并未回到仓洲阵营的座位处,而是回了依海楼。
轰~
方圆百米,高十米,通体坚硬如钢铁的西海岩砖搭建而成的战台,瞬间崩塌,成粉,扬起漫天灰尘。
姜成一挥手,百余名西海卫手持各种工具快速清理着场地。
“午后,继续”,乐笑星与陈元迟拱了拱手,各自率人回了各自的阁楼。
中午,西海邑是管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