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终究落幕,当唐清化身一个巨象星般大小的光影清蛙,遥遥一吞之后,一股无形的波动如飓风般,席卷巨象星天地。
无边绿意中,无数五色线性光丝被巨大的吸引力从生灵体内抽出,汇集成流,蜿蜒交织冲天而起如同五色巨龙,转眼没入到清蛙那张巨口之中。
接着,绿意沉寂了,原始人、兽类、禽类、鱼类等等巨象星的生灵们,因体内刚刚注入元气因子的沸腾状态,随之消失。
整个星球又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树叶一如既往的摇曳,花开花落。而飞的正开心的亚娃他们则劈里啪啦的从半空中落下,掉了一地。
元气因子不是万能的,更非上苍赐予的一旦拥有就天下无敌的能量,而是一颗种子,一颗将神意、身体联系起来,使其通达的种子。而这颗种子,逐渐在生命体内归寂,更像是一把沉睡的钥匙,成为修者的资格。更像是始地母星经历过末日风暴之后的一个全新却又懵懂的开始。
未来的路,还很长。
送走唐清,将巨象星的一切,交给吴狂花等共同本部的人去弄,唐玄皱着脸飞离了这片由七八个行星,一颗太日恒星组成的小星系。
在太空中飞行,其实无非所谓上下左右,认准方向,就算以脚为轴心来个360度旋转,无论头和身体处在轴线的哪个点上,继续向前飞,自己都会觉得头上脚下般正常。
唐玄就这么转着圈的飞着,想到巨象星只剩下可怜巴巴的数十个土着人族,却欢喜的如同拥有了世界一样一样,就有些忍俊不禁。
好在眼疾手快,将那几个不听话的小家伙丢回桃源星,要不然真不知道她们见到那么“三俗”的场景,是怎样一副惊骇的表情。
“唉!当爹难啂~”
自得其乐的笑了笑,唐玄双眸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方向,前进的速度慢慢的变慢了。
就在刚刚,他的大脑从一个遥远的星系坐标接受到了一道这样的信息:“速来,速来······”
特定的频率,特定的震动频次,恐怕整个宇内世界出来唐玄那神意横扫宇内世界的大脑,才能够精准的将这条信息分离出来并明确其含义。
“这么快?”不知不觉间,唐玄在虚空中沉思起来,而远处星星点点的尽是微弱的光,身周则是一片真空的黑暗。
要找到贯穿大宇世界那一根绝对静止,永恒不动的轴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既然绝对静止,既然永恒不动,那么就算唐玄的神意,也是无法感知的,想要找到,也只能是一点点的去探索,去寻找。
共同本部,数十大星系的监察人员们不可能在此刻推进宇内共同的节骨眼儿上,抽出大量的人手给唐玄去做这样一件事儿。想象中,在未来十五年到二十年间,宇内共同在陌离、盈冲、共同本部以及数十个共同体制内的大星系成员主导下,得以实现。
然后集合全部可用人手,从各个起点出发,将宇内世界整个梳理一遍,花上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总之是很长一段时间,去找这么一个没有模型、没有光影、没有图像甚至没有文字记录,更不知道是什么形状,什么存在状态的绝对静止的存在。
它可以以任何形态存在,可以很大,可以很小;可以很粗,也可以很细;可以是液体,也可以是固体,还可能是光之形态,更可能是各种形态杂糅在了一起······
运气好,可能距离有生命星球并不远,也许就在雷隐周围抑或是长风旁边,很快就可以找到;运气不好,它可能趴在远离生命星球的某一宇内世界的角落,任生命找寻千百年,它自岿然不动。所谓“绝对静止轴线”,并不一定在宇内世界的中心,它可以在大世界内任意方位存在,却使得整个大世界环绕它,复杂共动。
动极致复杂,各种力量包括光的牵引都在其中,各有核心,悠悠演变;极动包裹着的极静,就像是一个披着无数厚重、复杂律动的外壳一般的蛋黄一样,你明知道它存在,但如果不打破蛋壳,一层层剥离,根本不知道蛋黄究竟是在哪里安住。
唐玄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运气上,他知道运气这东西无形无影更不怎么靠谱,关键时刻运气爆棚这种事儿,还是莫要指望的好。可别无良策的情况下,也只能做着持久战的准备,搜索星空,亲临大宇世界。
平素在唐玄看来很小的世界,彷佛都在心中的世界,在下了决定那一瞬间形象彻底颠覆,一旦亲临,就算是不停的切换方位,一寸寸的搜索,也是让所有生命崩溃到绝望的不可能完成的工程。
直到有一天,几个人找到了他。从他们身上,唐玄感受到了一股极致的宁静气息。
他们带着唐玄,来到一个绝对真实,却又绝对不属于大宇世界任何一处的所在,这里,叫“昆仑”。
······
······
这里像是大手笔影视剧现场的布景,远山朦胧,颜色怪异而鲜明;夕阳灿烂金黄,凝滞不动,永远那般带着日薄西山有些虚伪的温度,却总不掉下去。群山环抱,断崖飞瀑,只是这群山彷佛浓淡相宜的油画,而飞瀑流着流着,带着被刻意隔离的轰向,就不知去向。
望着孤独的黄叶树撑着天,不住掉落的偏偏金黄带着干枯之色的叶子,唐玄伸出手,捻起片叶,感受着上面的潮湿和润泽以及那一缕缕芬芳的草木气息,目光却望着这片世界,竟发现神意无法离题,元气略有滞涩,而身体也渐渐的变得僵硬了起来。
这里没有时间,起码唐玄感受不到时间的流淌;这里的空间广大无边却又极其虚幻,就连黄叶树的落叶都像是定格在一瞬间的表演。
“好神奇的地方,难道这里就是宇内绝对静止之地?”唐玄笑着问。他无意破坏这一切存在的美好,即是它是那么的假。仅仅催动唐花,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保护膜,以示与这个世界隔绝而已。
眼前的几个人却不受限制,行走自如、言笑自若。
为首的人一身黄色长袍,衣衫上绣满栩栩如生的黄叶。他笑着先是抱了抱拳,摇头道:“这里并非你想象中的宇内世界的一部分,非实非虚,我们都叫它“画中界”。”
“那你们是?”唐玄点点头,但却有疑惑之色。如今这大世界中,从至大到至微,很少有他看不明白,想不透,掌控不了的东西,而这里无疑就是了。
“与你不同,是为非人;与李元真不同,是为非人;与其他生物也都不一样······说心里话,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怎样一个存在。”黄衣人清绝俊朗的面孔有些讪讪之色,说着说着就苦笑起来。
唐玄一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什么?啥也不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