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刻,守卫在打开城门时,睡眼稀松的朝着城门外看了一眼,随即眼睛瞬间睁大,睡意全无,因为城门之外正对着城门五米远的空地上,有一根被打入地下的高杆,那高杆大概有五六米高,中间一段钉了一块白布,上面血淋淋的写着几个大字,杆子最上方挂着一个被红绸缠着脖子,疑似被吊死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渺宫的苏茹书。
苏茹书在园州城也算是名人,经常招摇过市,很少有人不认识,而且这守卫是看着苏茹书带人出城的,不想不过一晚的时间,人便成了这副模样。
守卫们看是苏茹书死了,都有些慌,一个守卫赶紧小跑去府衙报告。
不过园州城的府衙大人本就没有什么实权,所以即使出了这等大事,他也只是派了人好好的维护现场,然后不慌不忙的起身洗漱用早餐,洗漱的间隙才抽了一个空命人将消息通知听雨楼,毕竟苏茹书与费南贞走的最近,不过他也明白他通不通知都无关紧要,人家的消息灵通着呢。
等这位大人官轿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被费南贞派来的人用高两米的帷帐围起来了,尸体也放了下来,他派出的衙役早被排除在外只用来维持百姓的秩序去了,根本没有进入勘察的资格,老大人心中有些不悦,柳柔心在园州城时比她强势的多了,但至少在对外的时候,柳柔心给足了他面子,对他恭恭敬敬不说,凡是明面上的事都是他府衙出面,功劳不抢,暗中还帮他收拾烂摊子,对于税银也从不从中作假扒皮,所以他的官风也是有口皆碑,不想费南贞掌权以后,就处处不把官府放在眼中了。
“大人,潇湘夫人到了”
“我有些困倦了,先回轿子眯一会儿,有事再来叫我”
“是”
老大人在轿子里闭目假寐,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费南贞在现场大声训斥了他手下的人自作主张,把人都撤走了,并亲自过来给老大人赔礼道歉,老大人掀开轿帘子,眯着眼,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恩,天亮了”
旁边立刻有人提醒,是潇湘夫人在与您说话呢。
“什么?”
旁边人又大声复述了一边,老大人这回听清楚了,赶紧下了轿子。
“哎呀,人老了,总是精力不济,这脑袋也昏,眼睛也瞎,耳朵也不大好使了,看来老朽也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潇湘夫人莫怪啊”
费南贞自是恭维了老大人几句,说他还是壮年,哪里老了,之后便入了正题,说苏茹书是云渺宫的人,却死在了园州城外,事关重大云云,让老大人与她协力找出凶手。
待老大人慢悠悠的走进帷帐里时,刀珑也混迹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正在观察情况,不过衙役很快驱散了看热闹的人,刀珑也顺势回了城里躲在了附近。
老大人命人把尸运回让仵作检查,让一个衙役给他念念白布上的血字,衙役念道:”禀大人,这布上写着‘折柳诉冤,血债血偿’八个血字“。
老大人闻听,心念急转,柳柔心号折柳夫人,园州城无人不晓,只是她既然要诉冤,为何要杀苏茹书,这血债血偿也是极不合理的一句话。
老大人虽知事有疑点,但未露声色,倒是费南贞一副悲怒交加的模样,当场细数柳柔心三年前犯下的罪状,说她潜逃多年恶行不改,还妄想颠倒黑白为自己脱罪,简直痴心妄想,请求老大人发出官府文书,逮捕柳柔心,当然了江湖事江湖人责无旁贷,他们一定会帮老大人将人抓住,绳之以法。
“恩,此事不急,等仵作验了尸,在询问一下今早的目击者再行判断”
老大人这么说,费南贞也没有在意,因为现在她的人早已将柳柔心回来报复,杀死苏茹书的事散布出去了,一个时辰之内整个园州城的人都会知道了。
就在城门口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不过半个时辰,费南贞便接到了另一噩耗,跟随她多年的左膀右臂东珠和玖彤二女,被发现死在了卧房里,死状与苏茹书一样,是被红绸吊在了房梁上。
“你说什么?”
费南贞先是报了官,随后赶赴了现场,在证实二人死亡后,便有很多人来禀告,说谁谁谁失踪了找不到了,等费南贞一统计发现除了被吊死的二人之外,她们的手下竟也失踪了七八个人。
费南贞站在东珠的家里,愤怒的大喊:“柳柔心,你若要报复,冲着我来,杀我下属算什么本事”
因为东珠家的大门是打开的,所以有很多人亲眼看见并听到了费南贞那时愤怒叫喊的模样,然后这件事被迅速的传播了出去。
到了中午,官府终于宣布了通缉柳柔心的文书和画像,还说抓住有重赏,费南贞也像模像样的广邀各路英雄侠客,说要在醉香居召开”武林大会“共同讨伐柳柔心。
之后费南贞先见了音骸,表示这件事与他无关,让他不必太在意,音骸表示想为朋友尽一份力,让费南贞不要推辞。
见了音骸后费南贞又去见了风李二人,还给他们带了一坛子好酒,说是音骸让她转交的,三人一边就着菜喝了几盅酒一边谈话,风逐云听见外头乱哄哄的,佯装询问发生什么事了,费南贞痛心疾首的将事情说了,李晚澄做为柳柔心的”朋友“自然不相信,立刻起身要出城去找柳柔心问个清楚。
费南贞说:“为了抓捕潜伏在城内的柳柔心的帮凶,和避免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老大人已经下令城门只能进不能出了,若有人强行出城,恐会被视为柳柔心的同谋,乱箭射死,李先生切莫冲动啊”
李晚澄道:“我不相信,柳夫人绝不是那样的人”
费南贞道:“或许以前不是,但现在嘛,事实胜于雄辩,而且我以得到密报,说柳柔心已经被邪人种下了寄生邪种,人为了活命什么做不出来,更何况是像她那样不甘就死,野心勃勃的女人呢”
“寄生邪种!”
这个李晚澄和风逐云是真不知道,所以惊讶也是发自内心毫不做伪的。
“怎会如此”李晚澄脸色微红,面上更加焦急,不顾一切的就要往出奔,但他突然脚下轻浮,有些站立不稳,但他即使撞到了椅子也不管不顾,就要往出奔,感觉已经丧失了理智,风逐云赶紧拦住他,不让他冲出去。
费南贞也来劝慰了几句,然后说诸事缠身不便久留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