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澄离开篱笆院进入金鹰城后,灵思就一直开着,因为当初音骸将那控制人的鬼面人杀死之后,他们发现鬼面人的修为并不高,而事后音骸说,以此人的修为不可能及时追着他们立刻在后街做出反应,所以音骸推断他们应该还有同伙,而且可能不止是一个人。
“就算试图拖延我们的人不止一个,但他们的能力也应与那鬼面人类似,修为也绝不会高到那里去,照现在的状况,他们这些修为低的,应不会与恶天督他们一起行动,他们一定还躲在城内”
李晚澄相信夕狸将他们放在金鹰城绝不会只是为了让他们隐藏身形,一定还有别的目的,所以即便他只是路过金鹰城也想找找是否有可疑人员的什么线索。
“我对金鹰城并不熟悉,就算认真找也太盲目”
李晚澄觉得这件事最好告诉熟悉金鹰城的人,让他们协助找寻可疑的人。
“最好的人选就是岫云月居,但他们还有心思帮忙吗”
李晚澄走到岫云月居后,发现这里大门紧闭,门口挂着白灯笼,看样子门前甚是凄凉。
李晚澄拍门之后,大门内一个额头绑着白布的少年,只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他也不问来人是谁,只说家里有丧事,不便打扰,让他离开。
李晚澄见岫云月居变成如此模样,也没有强求的心思,只问了这金鹰城还有什么地头蛇一类很熟悉城内情况的门派。
那少年让他去找官府衙门,随即就把门关了。
“衙门?”李晚澄听少年提起衙门,心中有些好笑,他笑自己来明曦并没有多久,却事事都想着江湖门派,殊不知最熟悉城里各种边角地方和人员的不就是衙门里的捕头官差吗。
“我去说的话,衙门一定不会理会”
李晚澄打算将事情告诉云渺宫的人,毕竟他们说话总比李晚澄他们说话好使。
盘算好这件事之后,李晚澄便想先出城,等碰到云渺宫的人再将事情告诉他们。
“吱嘎”
李晚澄刚下了台阶,准备离开,岫云月居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公子冲了出来,大喊着:“你站住,我有话问你”
李晚澄转头一看,这青年不是别人就是付金勇的独子付同英。
付同英一冲到李晚澄面前就动了手,一副要强行擒拿他的模样,李晚澄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身体还是做出了反应,他一把抓住付同英的胳膊,然后一扭,又起脚踹了付同英的腿,付同英“啊”的一声单膝跪地,口中大叫着:“啊,你放开我,我有话要问你,你放开我~”
李晚澄见付同英并没有什么还手之力,而大街上人还是很多的,于是就放开了付同英。
“我……我有话问你,你不许跑……”
付同英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拦在李晚澄前边,还招呼了里边的人要把李晚澄拦住。
李晚澄问:“付公子,你拦我想干什么”
付同英听李晚澄这样问突然气愤的道:“我爹他平时好好的,你们一来他就开始不对劲,天一黑他就走了,结果带出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我爹他是回来了,可回来的是尸体……尸体……我爹他死了,被杀了,他怎么会突然被杀了,他到底是谁杀的,我爹武功高强怎么会被杀……你说你们来金鹰城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爹是不是因为你们才遭了毒手……”
付同英说到最后,情绪失控,声音有些声嘶力竭,嘴唇一直在抖,眼睛里也有泪花转悠。
付同英今年只有二十四岁,小时候他是生活在云渺峰下的小镇中的,但他因为练武的资质不好,没能成为云渺宫的弟子,为此付金勇给他灌输了“勤能朴拙”的思想,所以他从童年到少年朝九晚五的练功,未有一刻懈怠。
十六年前他们一家来到了金鹰城,父亲也开设了岫云月居广收门徒,在最初的十年里他与师兄弟们一起练武,他觉得自己足够努力了,但事实是他即使付出了多于他那些师兄几倍的努力,依旧比不上他们。
有一次他见到几个武者抢一对孤儿寡母身上的一件宝物,他看不过去便替他们出了头,结果他被那些人出言侮辱不说,还被痛扁一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那之后付同英大醉了一场,从此后再也不相信“勤能朴拙”,他开始不务正业,还在外头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整日花天酒地,惹了事就叫上人打一架,反正他爹怕他出事,总会找几个师兄保护他。
这样的日子一混就是六年,可付同英混归混,却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可就在李晚澄他们来了之后,他爹就突然被杀了,白天还跟他说笑的师兄师弟们一夕之间全死了,而他们的家人都跑来岫云月居要说法,还有要钱的、闹事的、没事找事的都出来了。
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他爹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人告诉他凶手是谁,他是报仇无路,事事不知,如今的岫云月居也面临崩溃,这个家,他也要守不住了。
“没有人告诉你付老的死因?”
“没有,没有人……”
“你先别激动,这样好了,我们进去说”
李晚澄跟着付同英进了岫云月居,并在灵堂给付金勇上了一柱香。
等李晚澄祭拜完了,付同英也稳定了情绪。
李晚澄道:“据我所知付前辈是出身云渺宫的人,难道付前辈身亡后,他们没有给你一个说法”
付同英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付同英说他爹是出身云渺宫,但来金鹰城后,就是相对独立的一门了,他爹的任务只有为云渺宫挑选和寻找有练武天赋的弟子,还有维护金鹰城周边的秩序,不让身有武功的修者为非作歹,实际上与云渺宫的联系并不紧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爹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一定知道”
李晚澄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人弄晕,然后你误会是乐师打晕你那件事吗”
付同英当然记得,而且差点打死他的就是眼前坐着的这个李晚澄。
“你是说杀死我爹的就是那个想害你的……叫什么夕狸的”
“我们那时受困于金鹰城,没能赶赴现场,并没有亲眼得见付前辈是如何身亡的,但我能肯定百分之百是邪族之人干的”
李晚澄将昨夜金鹰城受阻之事说于付同英知道,并说城内应该还有邪族,只是不知在哪里而他今日来此也是为了这件事。
“杀你父亲的人一定是邪族,但云渺宫现在正在全力搜捕邪族余孽,可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明此事,但不管如何,付前辈是为金鹰城百姓安危,挺身而出与邪人殊死争斗才不幸身陨的,他老人家是英雄”
“可恨的邪族,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付同英攥着拳头,红着眼,口中虽然咒骂邪族,但他自知功力低微,要手刃仇人,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对力量无比的渴求,只要谁能给他报仇的力量,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付同英“扑通”一声跪在李晚澄面前,道:“你是高手,你一定知道如何让我变强,我求你告诉我,只要能变强,我什么痛苦都可以承受,我求你告诉我,告诉我……”
李晚澄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付同英只是凡武境,就是吃了虚灵丹也只是变成玄气境而已,而且就现在的局势来看,别说真有虚灵丹了,就是有云渺宫也不会给他。
李晚澄将付同英扶起来,心想他刚丧父,还是不要太刺激他,于是说他虽不知道改变人体质的方法,但可以回去问问其他人。
安抚了付同英后,付同英表示他父亲虽然身亡,但他一定会保住岫云月居,并且城内可能隐藏的邪人他也一定会尽力找出。
李晚澄说有什么事就去城外找他们,自然会有人通报,然后离开了岫云月居。
出来之后,李晚澄没有再做停留,而是直奔城外,想去方岐山周遭搜索恶天督的下落。
“你是李晚澄李侠士”
“是,不知几位为何拦我去路”
李晚澄一路来到东城门口,还未出城门就被四人阻拦了下来。
“我等只是奉命守住城门口,李先生切莫让我等为难,还是回去的好”
李晚澄道:“几位这是什么意思,不许人出城吗”
“我们云渺宫正在城外围捕恶天督等邪人,不能受到任何的打扰,所以还请李先生等几位修者莫要擅自靠近,以免对我们的围捕之网造成不良影响”
李晚澄道:“你们云渺宫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杀了恶天督”
“自然”
李晚澄道:“要是杀不了呢”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太信任你们的能力”
“看来阁下对我们云渺宫有所误会”
“误会是没有,只是我东陵与恶天督有仇,眼下既然有机会可以杀他,我自然也想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