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霖,我该怎么办。”随着这一声喊,好象终于找到了救星,整个人跟散了架似地松懈下来,眼泪刷的一下喷了出来。
“别哭,别哭,怎么了?你这是?”宁霖慌张地从桌上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瞧她红肿的眼睛,卡白的脸,已经走了样,不知哭了有多久。
吴尘卷缩着身子嘤嘤地抽泣着,两条泪线挂在脸上,瘦薄的削肩撑不起宽大的衣服,在颤抖起伏。此时的她让人心痛,宁霖哪还记得两人的矛盾。
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递给她。刚一碰着她那双没有血色的手,宁霖竟被冰得打了个冷噤。天呀,好似书上写的死人的手。
吓得快速收回手在自己的身上擦擦。退到杨月的床沿坐下。
良久才轻轻地问道:“吴尘,你怎么啦?”
吴尘端着那杯热水,眼目呆滞地盯着杯中的水,暖暖的热蒸汽罩着她的脸,不一会功夫,脸上慢慢有些许血色,手也没那么白了。眼泪也住了。这才仰起脸来。
“宁霖,你说我该怎么办?”
宁霖听得一头懵,睁大眼。“嗯?”
吴尘低下头去,丧气地说道:“他不要我了。他喜欢上别的女生了。你说得对,我们不合适。”说着,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杯中。
“我那时说,因为......”因为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宁霖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又哭了。别哭,好好的说,怎么回事。”
宁霖走到她身边坐下,右手臂搂着她有些颤动的身子。不过两个月,她怎么瘦得后背只剩骨头有些硌人。
“他亲口对你说的吗?”小心地问道。
“我看见的。今天我叫他,也不理我,也不跟我一起走。只是跟那个女妖精打情骂俏。”
“你不要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眼睛看着我。吴尘,清醒点。”
吴尘果然听话地转过头来,也不再抽泣。可怜巴巴地嘴颤动着,
努力克制不再流出眼泪。
宁霖放下手臂,站起身来,在房内跨了个来回,站到吴尘面前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他亲口对你说喜欢别的人了吗?”
吴尘望着宁霖摇摇头。
“你说的那个女生,是今天在运动场上和他一起的那个人吗?”
“你也看见啦......”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我说,不要哭了。”宁霖眉头拧到了一起,看她那样,自己都快要跟着流出泪来。
宁霖喟然地叹口长气,转过身去,看看窗外,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又才说道:“他们有可能是同事。你之前见过吗?”
“没有。但是活动还没开始前,我找过他,他很不耐烦地让我走一边去。说我妨碍了他的工作。”
“这有可能。”
“这就算了。可活动结束了,我一直等着他收拾完东西。可是,他却叫我不要跟着他,说别人看见影响不好。可是,可是,我却看见他与那狐狸精一路有说有笑。”
宁霖听着丝毫惊讶也没有,非常平静地转回身来问道:“你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嗯。没有。”吴尘一会点头一会揺头。脸上留着泪痕无助望着自己的好友。
其实宁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他一点不爱你。要不,就这样分了算了。”
“宁霖,你是我好友。你怎么这样说呀。你要帮助我。我真的舍不得他。如果分开,说不定......说不定,我也不活了。”
“说什么鬼话。他哪里好了?值得你这样。”
“宁霖,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我真的真的好爱他。”说到这儿,吴尘那红肿的眼里倒有了生机,闪着晶莹的光。也许是还挂着眼泪没干。
“你......”宁霖有些无奈地重新坐回到杨月的床上。久久凝视着这个让她头大的好友。
“你看看你,现在这鬼样。像一个病......”本想狠狠数落数落,但看着她那张无辜单纯被泪水打湿贴着几缕头发的小脸,巴巴地仰望着自己,她把那些狠话收了回去。
“一只灰猫。一只没有精神的灰猫。你就不知穿好看点呀,灰不喇唧。你的工资干什么去了?也不说买点好看的衣服......哦,交家里了。但也要给自己置点新衣服。你这灰头灰脸,从煤堆钻出来的样,谁会看得上。”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不是,你看,我这一急,又......”
“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自己不好看。”
“我不是那意思。这跟长得好不好看没关系。关键是你不要看轻了自己。既然......但伟并没亲口对你说分手的事。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人家是同事关系。但是,你真的改变下自己的形象。看看你这头发,干麻一直扎着,不能放下来,到理发店去整理成直发。还有现在不正流行健美裤,你也瘦,应该看起来腿细长好看。学着点画画淡妆。”
“真的吗,这样,是不是但伟要接受我些。”
“我不知道,但是会让人看着清爽一些。”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打扮都比不上那女孩。既没她丰满,也没有她漂亮。”
“说什么泄气的话。干麻要和她比。你就是你。但是,你要有自己的精神状态来。不要让人觉得一幅我没有要的模样。给人看不起。”
“可是,宁霖,我该怎么办,我还去找但伟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又没谈过恋爱......只是,如果,你确实放不下,试着改变下自己,再试试吧......”
“这样有用吗?”
看着好友一双充满期望的眼睛和刚进门一幅掉进了冰窟无人救的样子,真不想泼冷水,灭了她的希望。
“或许吧。”苦笑下点点头。
吴尘破啼而笑开心地站起身,放下杯子,一下抱住宁霖,“太好啦。我就知道,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宁霖一把推开她。“肉麻。”
说着,起身从门背后取下毛巾。递给吴尘,“去洗个脸。跟个花猫一样。我一会儿去打饭,你就在我这儿吃饭。”
吴尘接过毛巾,听话地点头。出了门去。
这也许就是爱情,就算是用刀刮了无数的伤口,尚还流着血,但还是要用明知是谎言蒙蔽未干的眼泪,轻抹有些痛的伤口,只为一时哪怕是孤单一人的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