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厂近半年王维芳才收到三哥的来信。一下班站在厂大门黄葛树旁等着宁霖。
这已经进入初冬,王维芳着米色毛料小西服短上衣大摆裙套装,左肩挂一黑色小皮包,配上她一头乌黑绸缎般光泽的齐腰长发,还真有些迷人。
一人正兴致冲冲的想着,今天收到了三哥的信,准备好好诈诈好友,看她交不交待。虽然夏林飞告诉自己三哥来过厂里,但是宁霖死活不承认与哥哥的关系,量她嘴硬也逃不过自己的一诈。想到兴奋处,傻笑。
寒风吹过,几片枯黄树叶在她头顶飘飘扬扬飞落,她那一双充满喜悦欢脱的漂亮大眼,恍如散发出万能的电波成功吸引了下班的工人们。
这些工人早听说过新来的厂花,今天竟站在厂大门口,任人随意欣赏,真是难能可贵。正所谓,人家在只可仰望的高高办公大楼上班,难睹芳容,更别说见她笑了。
几个胆大的小伙子吹着口哨从她身边而过,小姑娘们更是嘀嘀咕咕小声议论真漂亮洋气,忍不住回头多投几眼羡慕目光。王维芳视而不见,从自己身边擦过的人流中寻找好友。
下班的人过了大半,才见着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宁霖。王维芳走上前,绕开其他人,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又快速抽出手来。
“唉哟,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啦?”说着凑上鼻子闻闻。“一股子机油味。”一脸的嫌弃。
宁霖抬起另一胳膊,凑近鼻子,深吸了口气。“是吗,我没觉得有啊。”
“算了。不说这个。”说着,王维芳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在宁霖面前挥舞。“说,老实交待。”
“交待什么?谁的信?”
“我三哥呀。”
“给我的吗?”说着,宁霖伸手去拿。
王维芳手一下躲开。“还说没关系,急什么?这么希望他的来信?”王维芳斜眼盯着宁霖脸不放过。“看看,看看......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期盼和兴奋。还说没有关系?骗得过我火眼金睛?”
“瞎说什么。不早说过了吗?怎么又提。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读书的时候通过信。然后见过两次面。夏林飞不是也告诉你了吗?”
“还撒谎。我哥都来信了。”
“是吗?看来是你的信了。”
宁霖有些失望地看向前方,加快了步伐。
王维芳觉得这个玩笑有点大,赶紧收住,但还是不甘心地说道:“是写给我的没错,不过他信里可提到了你。”
“是吗,说什么?”宁霖淡淡地问道。
“他听说我们在一个厂很高兴。”这话倒不假。王维芳强忍住笑,侧头紧盯着好友的脸。“他说......喜欢你呀。”
宁霖突然停下脚步,紧跟身后的人差点踩着她的脚跟,那人赶紧收脚,道着歉,绕到一边去。但两人身子还是擦了下,宁霖转头看了一眼那人身影,竟然是但伟。
身边的王维芳也有感觉,回头看着那人,自得地小声在宁霖耳边说道:“嘿,撞你那个人是团委干事。长得还不赖。故意的吧?”
见宁霖一张鄙视冷如冰霜的脸,她哪知宁霖与那但伟交过锋。有些抱怨道。“嘿,宁霖,你什么态度?也不说话。”
“说什么?”
“我——哥说,喜欢你。”王维芳瞪大眼一字一顿,显然对宁霖的忽视有些生气。
“是吗,是说喜欢你这个妹妹吧。”
王维芳无趣地咧咧嘴,把信收回到包里。叹气地说道:“我哥那么帅,那么优秀,你不急着点,小心跑了。到时可别说,我不帮你。唉,看来,有一些人呀注定是苦命鸳鸯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