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已经黑尽，坐在凳子上看书的宁霖才听到嗒嗒嗒有气无力拖沓的脚步声。

王维芳一进门，鞋不脱，衣不换，话不说，一头扎倒在床上，看不见她的脸。

弄得宁霖一头雾水，玩笑道：“你怎么了？早上还见你满面春光，得意洋洋的白天鹅。只是上了一天班，中午不回，天黑才回，竟成了一幅抽了魂，拔了毛，迷了路的野鹅子？不会是干什么坏事了吧？”

见王维芳一动不动，也不应答，宁霖试着翻她身。她猛地坐起来，呆滞的眼睛看着前方，眼红肿，一看应该是哭过了。

宁霖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了？谁欺负你啦......”

王维芳好似未听见好友的话，立起身来，脱下鞋，换上睡衣，出门洗漱完，闷头上床就睡。

宁霖告诉她，给她打了饭也不理睬。

一夜无话。但两人久久不能入睡。

借着从窗帘透进来的月光，依稀可见王维芳在抹泪。宁霖侧身担忧地看着，虽然不知好友发生了什么事，却未再问。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入睡。

第二天凌晨，两人按时起床。只是王维芳还是无心思吃早饭，甚至也没捯饬自己，除了摇头，也不说话。简单地梳洗了下，眼睛还是微肿，无精打采地跟着宁霖去上班。

一路上，在上班人流中，宁霖好几次想问她昨天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两人在办公楼前的水池边分手，宁霖也未问出口。

王维芳刚走进办公楼大厅，肩被人拍打了一下。

勉强挤出笑来，转过头去。一见身后的人，竟然是穿着那件熟悉有些发黄的白衬杉，俊逸清爽的李新明，笑瞬间僵停在嘴边一动不动。

“嘿，傻啦？”李新明笑道。

“你......你......”王维芳用手指着李新明，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这时办公室尹主任走进了大厅，“小王，你们认识？”

“你好。”李新明回转身主动问侯尹主任。身子侧到一边去，给主任让出道来。

王维芳脸腾地红了起来，好似被自己的领导发现了心中秘密，赶紧让开身，回道：“中学同学，大学校友。”这回倒不结巴，利索。

李新明心感好笑，这人刚下厂一年时间竟成了变色龙。变脸速度之快一时还不适应。冲好友一笑，那笑容让王维芳脸烧得更是烫到了脖子。

主任睃了两眼两个年青人，从他们中间穿过，走上楼梯，背着手对他们说道：“哟，这可是老同学了。难得难得，看来，你们俩交情不浅呀。小王，身体好些了吗？”也不回头看人。

“谢谢主任关心，好了。主任。”

李新明有些紧张询问地看向王维芳，也不好意思发声。王维芳自然懂不停给他递着眼色，直摇头。那李新明哪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