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太奇妙了。这么个小不点,可以叫我了。看来是记得我。”宁霖伸手捏捏小家伙嫩嫩的小脸蛋,沾了一手的泪迹。
李新明拽拽宁霖的手,递过眼神。
吴尘看看电影厅,“你们是去看电影吧。要开始啦。收票员在催。快去吧。”
宁霖不放心地看看地面,“可是你这儿?”
“放心吧,我没事。我收拾下,就回去,还要给孩子弄吃的。”
宁霖看了眼李新明,只好转回头对着孩子挥挥手。“小家伙听妈妈的话哟,赶紧长大,保护妈妈。”
刚说完,吴尘的眼泪又吧嗒吧嗒下来。
“好啦。电影开始啦。”李新明向吴尘点头示意告别,拉着一步一回头的宁霖进了电影厅。
因为对吴尘的担心,宁霖并没有用心的观影,低气压的情绪也影响了李新明。直到电影散场,两人竟没说一句话。
跟着鼎沸激动的人流走出电影厅,宁霖长长叹了口气,憋闷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可以吐出来。
“你说。为什么,这些人总是看不起离过婚的女子,自己也是女人,没有同情心总是欺侮她们?真的是离婚有错吗?”
“你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吗?”
见宁霖无意回答。
于是说道:“当然不是。现在什么年代?又不是封建社会,谁都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无所事事的妇人们喜好听、看、传比自己更悲惨人生故事,以此平衡自己内心焦灼的痛苦和不幸,这算不算人性一部分,还需探讨。我们厂小,四周是山岭荒野包围,如此封闭,自然显得更加明显......”说到这儿,自个儿嘿嘿笑了起来,“人这种动物,无论在何时都好寻求同伴,方可以更好地生存下去,特别是心中有痛的人,因为在他们控制干涉别人时,才会觉得自己强大......你不要受那些人的影响。”
“真的吗?”
虽然,今晚的月色并不明亮,但可以看清宁霖攒眉若有所思的望着匆匆而行热闹的人流黑影。这让李新明动了怜惜之心。
李新明收了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是。她们往往在夜深人静时悲哀自己的命运,需要找个地方来掩饰,更准确说需要渲泄,对象自然是比自己弱小的群体。还有些人对某一行为内心深处认可,也有尝试的冲动,但是因为他们畏惧害怕失去某些东西,更准确的说是恐惧胆小禁锢行动本身。在这种强烈的冲击力下,身子自然承受不了,产生生物反应,其结果表现为讥讽嘲笑,歇斯底里,甚至暴力......正如那冰棍一样,看是冰冷,融化后,也就剩光秃秃一木棍。够可怜吧?什么也没有。”
“有这么深奥?”
“当然,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理工生,心无旁骛,纵向研究人生透彻,深刻。一根筋。”李新明两手一摊,扬眉,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坏笑。其实这翻话,信手拈来,自己也不清楚这些道理通不通。只要此时宁霖能笑当真就行。
宁霖扑哧一笑,“我倒觉得你像文科生。胡扯。怨不得王维芳不信你。”
夜色中这一灿烂的笑,让李新明竟觉自己也产生了生物反应,脚下轻快得向驾着云朵,嘴也灵巧象开了闸门。从人生谈到了他的技改,宁霖倒是比王维芳更乐于听他讲关于那些码“蚂蚁”工程的趣事。
一波波从电影厅后出场的人流,从欢快说笑的两人身边穿过,不时回望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