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用棉花纺织出来的棉布,更是柔软轻便价格低廉。
只此一项,不知有多少百姓对发现棉花、种植棉花、纺织棉布的房俊顶礼膜拜。
身为人父,与有荣焉。
与以往十几年因为这个棒槌丢了颜面相比,房玄龄现在当真是老怀大慰,志得意满。
登上马车,向着皇宫行去。
路上的积雪早已被京兆府的官差清扫的干干净净,天气虽然寒冷,但街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连日大雪封门,现在好不容易得个晴天,百姓们总归是要出门置办一些柴米油盐。
到了皇宫门口,房玄龄下了马车,早有守门的兵卒通知门内的内侍迎了出来,先是见礼,而后接过房玄龄递来的腰牌文书,恭敬的请其在承天门内的门房内稍后,便小跑着前去请示皇帝。
不过是应有的程序而已,房玄龄求见,皇帝就算再忙,又怎么可能不见呢……
未几,那内侍呼哧带喘的跑回来,嘴里呵着白气,陪着笑道:“房相久候了,陛下请您去神龙殿淑景殿见驾。”
淑景殿?
房玄龄微微一愣,那里是长乐公主的寝宫啊,身为外臣直抵公主凤闺,难免有些失礼……
不过也仅仅是稍微犹豫一下,便微笑着跟随内侍走入皇宫。
皇帝既然在淑景殿召见自己,想必亦是有寓意的……
淑景殿。
阁楼上的窗子都早已更换了玻璃,亮亮堂堂,北侧的窗子正对着皇宫内的一方小湖,湖内有泉眼,温泉水咕嘟咕嘟的翻滚冒出,与冰冷的空气交汇,一片雾气氤氲,远远望之云雾缥缈,湖畔白雪皑皑、红廊回转,胜似蓬莱仙境,一派温馨婉约。
房玄龄抵达之时,李二陛下正一身常服盘腿坐在案几之后,案几上一壶香茶热气腾腾,几片书柬搁置于上,房玄龄眼尖,瞥了一眼便正好见到落款,正是自家儿子自倭国呈递给皇帝的奏疏……
长乐公主今日少见的没有穿着道袍,而是一袭绛色宫装,发髻整齐的盘在脑后,容颜清丽神情恬淡,盈盈下拜道:“丽质见过房相。”
房玄龄连忙还礼,道:“老朽已然致仕,哪里还当得起殿下一句‘房相’之称呼?殿下折煞老臣了。”
长乐公主温婉道:“纵然致仕,房相亦永远都是帝国宰相,若无您的呕心沥血辛苦运筹,又何来大唐盛世煌煌煊赫?大唐百姓,永不会忘房相所作之一切,亦会永远爱戴于您。”
世人皆知长乐公主性格清冷,这几句夸赞之语放在平时极其罕见,是以即便是早已荣宠不惊的房玄龄,闻言亦难免有些欣喜。
李二陛下招招手,让房玄龄自行坐在自己面前,笑道:“丽质最是崇拜玄龄,若非是女儿身,当初某都想让她投入你的门下,以她的聪明才智细腻心思,只要能够学得到玄龄的一半本事,就足以胜任一个宰辅之位了。”
“陛下谬赞,老臣如何敢当?”
房玄龄心生警惕,这两父女一见面便送高帽子,该不是有何企图吧?
看来今日入宫没选好时辰啊,感觉一脚踩进坑里……
李二陛下笑吟吟的看着房玄龄,这位肱骨之臣陪伴他多年,彼此之间的了解较之夫妻更甚,自然明白以房玄龄的阅历智慧定然看出端倪,是以亦不矫情,开门见山道:“房俊于奏疏之内言及已然租借倭国两处土地,租期为五百年……呵呵,这小子当真胡闹,哪里有租地租五百年的?偏偏倭国还就答允了,亦不知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地当真落入了大唐之手,一个盛产金银之岛屿,一个直通倭京之口岸,不仅意义重大,而且其中蕴含之利益,简直无法估量!这可是一件盖世奇功,只凭此功绩,给一个国公都不为过。只不过这小子年纪尚幼,行事作风有些毛躁,若是晋升太过,反而不好,所以这个国公的位置,就让他几年吧,总归少不了他就是……只是眼下,某倒是有一事让玄龄您拿出个章程,帮着参详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