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不敢再度违背李积军令,与宇文士及商议之后,当夜聚集军队拔营横渡灞水,至西岸之后择选河畔平地驻扎,折腾一宿直至天明方才安顿下来,但因此使得长安成下的右屯卫、左武卫以及城中东宫六率无比紧张,数不清的斥候在右侯卫左近抵近观察……
长安内外,战鼓声声、旌旗猎猎,各支军队汇聚于春明门外,相距不过十里,剑拔弩张、彼此对峙,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此等局势之下,太子执意出城“恭迎圣驾”令长安百姓很是紧张,纷纷替太子捏了一把汗……但担忧太子安危之同时,也都翘首以盼,向造一些知晓李二陛下至生死。
朝中文臣武将、皇室宗亲也对太子此番决断不知如何褒贬,都明白太子甘冒奇险需极大之魄力,想要破除危机、使帝国中枢快速安定下来,必须这么做。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万一出现意外,帝国岂非陷入更加纷乱地步?
毕竟眼下太子监国,各方势力不论认可太子与否,都不能否认太子的名分大义,一旦太子陨落、东宫覆灭,国主之争足以使得整个大唐混战一片、烽烟处处,甚至有涉及倾覆之祸。
但无论赞同与否,没人能够改变太子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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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公主府外,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停在路边,家仆自府门前返回,小跑着来到马车旁,回话道:“殿下,府上内侍说临川殿下抱恙,不见外客,让咱们择日再来。”
房陵公主挑开车帘,瞅了一眼临川公主府的正门,无奈道:“那咱们先回去吧。”
虽然亟待知晓昨夜临川公主是否与房俊成其好事,以便向那些绑匪回话,但临川公主闭门不见,她也只能悻悻而回。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房陵公主看着街上时不时一队队整齐走过的巡逻兵卒,感受着长安城内愈发紧张的气氛,心中更是忧急如焚。
长安城的局势一日紧过一日,谁也不知明日醒来会否阖城充斥叛军,东宫会否一败涂地。局势越乱,自家女婿能够生还的几率便便是渺茫,一想到如今年纪轻轻的女儿或要守寡,甚至因此寻死觅活,她便心如刀割……
临川公主为何避而不见?
说什么抱恙,真病还是假病?
若是装病,同时对自己避而不见,是与房俊成就好事之后羞于感叹失贞所以羞于见人,孩纸反应到自己对她的蛊惑,从而心生警觉?
若是真病,这病何以来得这么巧?是房俊龙精虎猛,令临川不堪鞑伐、疲惫难捱,还是房俊那厮有什么特别恶劣之癖好,折腾得临川遍体鳞伤?
思绪不受控制的发散,当房陵公主惊觉自己居然龌蹉的联想到这些,总是她水性杨花、性情豪放,也忍不住心头一跳,啐了一口。
毕竟,房俊那可是她垂涎三尺,却怎么也得不到的男人……
马车回府,房陵公主在侍女服侍之下下车,提着裙摆向花厅走去,一边吩咐道:“让刘内侍速来见本宫。”
“喏。”
现在临川公主闭门谢客,尚不知她与房俊到底如何,必须先稳住那些人,既然自己已经按照要求去做了,那么到底临川是否与房俊媾合,自应那些人自己去确认……
一个侍女转身快步远去。
房陵公主进到花厅,净手之后坐在椅子上,接过侍女奉上的香茗呷了一口,问道:“小娘子今日如何?”
她自己生性放荡、行为不检,与京中不少美男子皆有露水之缘,其中逍遥快活不足为外人道也,但同时也导致名声败坏,连累女儿饱受嘲讽攻讦,故而心存愧疚,愈发将女儿视作心头肉一般,不忍其遭受半分委屈。
女婿于遂古乃是关陇门阀下一代当中出类拔萃的后生,夫妻恩爱、琴瑟和谐,身为母亲又怎见得女婿惨死、女儿悲怮欲绝,整日以泪洗面?那一颗颗泪珠子好似滚烫的铁水一般滴落在她心头,烫得她犹如剜去心头肉一般。
为了挽回女婿的性命、女儿的幸福,她愿意做任何事……
良久,先前前去召唤刘内侍的侍女飞奔而回,喘了几口气,急声道:“殿下,刘内侍不见了!”
房陵公主大吃一惊,忙问道:“活生生的人,怎会不见?莫不是在府中别处,或者出府办事去了?”
心头升起不祥之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