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许是刚刚经历一场洗髓伐骨的风雨,浑身上下多了几分柔软较弱,闻言俏脸微红,晶莹的耳尖都泛起红色,咬着嘴唇嗔了一句:“登徒子!”
一旁的宫女奉上香茗,长乐公主接过茶盏凑在红唇边呷了一口,眸子瞥见男人的目光正在自己红唇上游弋,先是不解,旋即陡然想起方才寝殿之中那等羞人之事……
粉面好似瞬间被蒸熟一般红润,咬着银牙,轻声叱道:“再不可这般荒唐,今日宫内警卫处处、岗哨遍布,若是被人发现你留宿宫内,如何得了?”
傍晚时分这厮前来,聊了一会儿也不见其有告辞之意,只得留下用膳。孰料用膳之后也不肯离去,缠磨着欲行不轨之事,她虽坚决婉拒,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强行抱入寝殿……
现在想想,愈发觉得羞臊难耐,自己一贯端庄矜持,从何时起居然可以忍受此等过分之事?
都怪这个混账色令智昏,万一此间之事传出去,不知被陛下如何看待自己……
房俊最是欣赏她这等欲说还羞、欲拒还迎的娇媚仪态,大抵是贤者时间已过,心底再度蠢蠢欲动,却也知道先前一度云雨已经是长乐公主最大的忍让,再想春风两度,绝对不能。
笑着道:“殿下放心便是,正因为叛军抵达城南,宫内警戒,我才能出入便利不会引人猜想。”
说到这里,长乐公主挺直腰肢,面色凝重,蹙眉问道:“叛军已经兵临城下,关中各处蠢蠢欲动,你怎地好似全不在意?”
“岂能不在意?只不过事到临头着急上火可不是我的性格,既然早已预料有今日之危厄,那自然早早将功课都做好,万事俱备,自然稳如泰山。”
房俊信心十足。
不过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又叮嘱道:“不过正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再是周详的计划都难免出岔子,万一叛军当真攻入太极宫,殿下不可到处乱跑,要么赶紧前往玄德门去寻微臣,微臣自能保证殿下安全,要么便赶去武德殿与陛下待在一处,再不济也能自密道撤出长安前往河西。”
世上从无绝对之事,越是自认计划周详缜密万无一失,往往就越是在关键之处出错。
他必须时刻盯紧局势变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大意,因为一旦出错,代价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长乐公主眸光盈盈如水,轻声问道:“那高阳和媚娘她们呢?”
“明日一早会带着金氏姐妹一起入宫,还望殿下多多照顾帮衬。”
一旦乱起,敌我难分,整个长安城都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未有太极宫还算是在控制之下,妻妾家卷自然也要入宫避祸,否则房俊如何安心镇守玄德门?
“嗯,本宫会让人盯着一些,你放心便是。”
长乐公主颔首应下,但绝不会说什么“都是一家人无需见外”之类的话语……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小雨淅淅沥沥依旧未止,柔声催促道:“时辰不早了,若被外面知晓你一直逗留在这里,不知传出何等难听的话语,再说局势紧张,叛军兵临城下,你也不能擅离军营……唔。”
话说一半,却是被房俊一手揽住纤细的腰肢拽到怀里,狠狠的吻了一口。
一旁的宫女整个人缩在一起,头低得快要将下巴戳进胸口,大气儿都不敢喘……
好半晌,长乐公主才挣扎着将这厮推开,粉面羞红、双眸如水,一张小嘴儿微微张开急促喘息,身手在男人胸膛上狠狠掐了一把,嗔道:“再这么荒唐,休要来我的寝宫!”
房俊知晓这位清丽绝伦的殿下外柔内刚,得意的一笑,却不敢更进一步,起身让她服侍着穿好甲胃,走出门外。
一手撑起雨伞,回首见到佳人罗衫澹薄、身影窈窕的俏立于门内殷殷相望,房俊心满意足,转身大步向着玄德门走去。
整座太极宫都戒严起来,也只有房俊能够出入,但没到一处岗哨之前也都要验明正身,确认无误之后才会准予放行。叛军兵临城南,长安城内暗流涌动,太极宫内自然好似绷紧的弓弦一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漏。
出了玄德门,回到禁苑的军营,刚刚坐下喝了口茶水,程务挺便风风火火从外头闯进来,语气急促、神情凝重:“启禀大帅,刚刚高将军派人送来消息,那些人今晚大抵要发动了!”